大方峪大捷的喜報同樣傳到了北勝關,傳到了含山縣。

五皇子李希冷笑一聲,當著邊關大將史文衝的面,抬手一揚,那喜報便化為碎片,紛紛揚揚。

史文衝大皺眉頭,卻未說話,深知這五皇子性格乖張,心狠手辣,還是不觸黴頭為好。

三皇子李延則是暴跳如雷,破口大罵,自然,他做的稍微收斂一些,只是在自己的大帳中,砸爛了一切可砸之物。

對於李延來說,這喜報便是赤裸裸的羞辱,汾陽河河灘一戰,不算那些炮灰,他折損了近七千人,一多半是自己實實在在的老底子西府軍。

搶灘渡河的幾個營幾乎被卑鄙無恥的魏人給屠光了,李延羞憤、屈辱,感覺自己被耍了,可他哪裡敢公然洩憤?

萃華宗的仙師們沒有兌現諾言,沒有壓制對面的修士,沒有架起浮橋,沒有在尚存挽救時機時停止強渡……

一切都像是在耍猴兒,冠冕堂皇的話術是迷惑魏軍,為大方峪的主攻做準備,如此大手筆的準備,便是用我李延的家底成就了李輝那廝麼?!

倒未必見得。

李輝的日子也不好過,雖然大方峪大捷,可他似乎沒起到什麼作用,新編南府軍也沒有擔任前鋒主攻,甚至衝過峪口時都沒有什麼機會射箭砍人,此戰便結束了。

雖然作為監軍,李輝是能分到些功勞的,可實在寒酸,他只是出席了兩次戰前會議,甚至連攻擊的時間都後知後覺。

整個大方峪之戰,李輝猶如一個看客,看到戰鬥的慘烈,看到了東府軍強悍的戰力,同樣也是一種羞辱,無論張宏範,還是李景雲都是表面客氣,實則各行其事,根本不鳥他。

不對,看客還有一個,便是那位長陽公主李默魚。

“兄長,我覺得不對勁兒。”

“一路都不對勁兒,妹子所言又是指哪裡?”李輝心不在焉,剛接到張宏範的命令,他和他的南府軍留守峪口,而東府軍的主力直撲大魏國的臨倉城。

還是羞辱,時時都有。

“咱們只有六萬人,衝的太快了,臨倉是魏國西部的重要糧倉,城高牆厚,一旦拿不下來,陷入僵局,便是孤軍深入,會出大事。”

李默魚雖是一介女流,卻是熟讀兵書的,把兵書上的戰例套到大方峪,倒也很有道理。

“這倒未必,拿不下來便退回峪口就是,魏人的援軍沒那麼快的速度,況且天上有仙師的眼睛,魏人的一舉一動皆在掌握中。”

“呵呵,兄長實在迂腐。”李默魚冷笑,“攻擊峪口的時候,我方仙師可以準確推測大霧,但不要以為對方仙師的眼睛都瞎了。”

“可不是都是瞎了麼?”李輝呵呵一樂,若是對方仙師的眼睛能看穿迷霧,大方峪哪能如此利索的被拿下?

“兄長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

“哦?妹子不妨把話攤開來說清楚。”

“此番對魏人作戰,父皇稱之為國戰是不得已而為之,目的不僅僅是為了全國動員,而是受萃華宗仙師所迫,其實父皇的本意只是想逼迫魏人從韓國國土退兵,實現對燕韓兩國的承諾即可。

“他比誰都清楚,大周國目前的國力經不起如此規模的戰爭,可仙師們認為可以藉此機會給魏人以雷霆一擊,甚至出奇兵,一口氣打到魏都洛邑都是非常必要的,只有如此,方能讓魏人膽寒,為大周國爭取休養生息的時間。”

“那又如何?”李輝一聽萃華宗的仙師,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不覺得有些異想天開?”

“哈哈哈……”李輝大笑,妹子時常提醒他不要背地裡說仙師的壞話,她自己倒是張口便來,可聽著倒是舒服。

“我覺得這場所謂國戰,其實就是仙師之間自說自話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