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驚慌失措間。

西南方向忽然一陣混亂,喊殺聲比尋常壯了數倍,正在合攏包圍的羅剎人紛紛後退,亂軍叢中出現了兩面飛龍旗在硝煙中迎風招展。

一支人馬衝了進來,領頭的一員大將,胯下追風馬,手持長柄大斧,生的面如滿月,正是邊關大將、北勝關守備使史文衝。

這支人馬數量並不多,約有不到兩千人,卻是邊關最能打的一支隊伍,號稱邊關鐵軍,由史文衝親手打造,在無數戰鬥中錘鍊成型。

“北勝關守備使史文衝拜見汾陽王,吾王受驚了。”

史文衝到了近前,甩蹬下馬,納頭便拜。

“史將軍辛苦,快快請起。”汾陽王激動的快要哭了,連搶數步雙手攙起史文衝。

“將軍如何能找到我們?”焦猛問。

“自從王駕一進入戰場我便已知曉,始終讓斥候關注殿下的位置,怎奈我邊關大軍被羅剎人分割成了三部分,首尾難顧。

“無奈之下,末將只能派親隨衛隊突圍接應殿下,未料想,衛隊一去便如石沉大海,末將只好率領兵馬向大致的方向衝殺。

“適才碰到一名南府軍少年英雄,領著人解救了一支被圍困的南府軍隊伍,他們合起來約有五百多人,我們正拼命往東殺,他們也在拼命往西殺,無巧不巧的撞到了一起……”

“英雄少年?我南府軍的?”李輝不敢相信,南府軍跟著他衝進來後,被羅剎人的騎隊反覆衝擊,切的七零八落,根本找不到成建制的隊伍,居然還有這樣的人物?

“正是,這少年自稱是南府軍振威營將士,在戰陣中與我的衛隊長張林松也有過一面之緣,遺憾的是,張林松陣亡,這位少年領著殘存的人卻越戰越勇。”

“此人何在?快快喊來,孤王要見上一見。”

“他領著人繼續往西殺去了,讓我速來救駕,西邊還有韓延壽的隊伍,一旦那數千人被救回來,我等的力量便可迅速壯大。”

“我南府軍竟出得此等少年英雄,老天待我不薄!”

汾陽王李輝開心的連連擊掌,大聲誇讚,似乎都忘了自己依然身處在險地中。

“啟奏殿下,我等亦不可在此坐以待斃。”史文衝進言。

“這話怎麼說?”

“往西殺,與韓延壽匯合,那少年說,羅剎人的包圍圈並不穩固,弱點很多,東強西弱,北厚南薄,他便是一路從南殺進來的。”

“好好好,那便往西殺。”

“焦猛將軍暫時歇息療傷,由史某開路!”

“用不著,史將軍開路,焦某當鼎力相助,請將軍撥我一支人馬斷後。”

大家都是武將,沒有那麼多客套和彎彎繞繞,史文衝點點頭立刻提斧上馬,調撥五百人兵卒供焦猛指揮,又抽調一百精銳將汾陽王和公主等幾人團團護住,然後大斧往空中一晃,一馬當先衝殺出去。

向西兩裡多地,正領著數百人奮勇拼殺的鄭九遇到了戰場上最為致命的危險,一名橫躺在地上的羅剎兵忽然一躍而起,一刀捅向鄭九的後心。

此人距離鄭九不過四五步遠,身上抹著鮮血裝死,當鄭九剛剛擊殺一名對手背對著他時,他便突然發難了。

本以為一刀十拿九穩,卻不料鄭九的感知力和反應能力超乎他的想象,腦後就像長了眼睛,身軀不可思議的向前一滑,同時擰腰擺臂,揮拳反掃,砰的一聲將這名羅剎兵給捶飛了。

孰料,這僅僅是剛剛開始,一名斜靠在死馬背上的羅剎兵,突然跳起來,抬手對鄭九就是一拳,與此同時,更遠處一名趴著的羅剎人突然一躍而起,死死的抱住了鄭九的小腿。

這就驚悚了,鄭九分明記得這兩個傢伙是剛剛被他擊殺的對手,怎麼突然間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