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方向,鄭九這票人就完全不一樣了。

在鄭九的帶領下,一幫臨時糾集起來的烏合之眾擊殺對手的效率奇高,無論遇到的戰團是大是小,一概一擁而上,幾息之間便解決戰鬥,動手晚的,連根毛都撈不到。

有了鄭九做刀尖,似乎每個人都成了戰場殺神,就連從來都沒殺過雞的兩名振威營同伴也嘗試了一把手刃仇寇的快感。

鮮血濺出來的時候,激動的連刀都差點沒握住。

當然,也不是每次都那麼順利。

有羅剎將領注意到了鄭九這股力量,立刻調集一支超過二十人的騎隊猛衝過來,馬隊未到,便箭若飛蝗,羅剎人的騎射本領也不差。

立刻有數人中箭倒地,鄭九知道厲害,直接將手中的朴刀擲了出去,衝在最前方的羅剎騎軍躲之不及,當即應聲落馬。

朴刀雖鈍,但份量重,砸斷此人幾根骨頭不在話下。

緊接著鄭九便從同伴手裡搶下近一人高的陌刀,雙臂橫握,刀身平擺,矮身迎向騎隊,砍馬腿。

陌刀手對付騎軍最犀利的戰法便是充分利用陌刀的刀長、刃利、背寬的特點,斬斷對手馬腿。

雙手橫推是一片,反手回掃同樣是一片,只要氣力足夠大,開了雙刃的陌刀便無往不利。

鄭九一口氣連推數丈遠,羅剎騎軍接二連三的翻倒在地,戰馬痛苦的悲鳴聲似乎為這支小小的騎隊敲響了喪鐘。

雖然鄭九自己肩頭也中了一刀,但他一路橫推已然搶了先機,後面衝上的騎軍收勢不住,不是跟著翻倒,便是踩踏著同伴前衝,騎隊一下亂了套。

身後原本被嚇住的烏合之眾也有幾個狠角色,有便宜不佔豈非王八蛋?

一個個嗷嗷叫著衝上去對著狼狽翻滾的羅剎人就是一通亂劈亂砍,更多的烏合之眾反應過來,打順風仗的潛質便是瞪圓了血紅的眼珠子哇哇狂叫。

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一幫拎著雜亂武器的散兵遊勇居然在很短的時間裡滅掉了一支成建制的騎隊。

那名羅剎將軍被氣的暴跳如雷,但身邊已無可派之人,立刻命令傳令兵吹響長螺,召集人手。

然而,鄭九這幫人已經殺向了別處。

原本幾十人的小群體在這混亂的戰場上猶如一葉孤舟,浪奔浪湧隨波逐流,可是很快,這片孤舟便漸漸成了大船。

這艘大船在膠著如泥塘的戰場上不停的衝散對手,解救自己人,從最初的幾十人,幾百人,猛增到了上千人。

大周曆史上從未有過一支如此雜亂的千人隊,其中有府軍,有郡兵,還有邊軍,可謂魚龍混雜,他們沒有千戶大人發號施令,只有一個年輕的愣頭青衝在最前方,身側緊跟著兩名粗豪的大漢。

愣頭青衝向哪裡,兩名大漢便緊緊跟著去哪裡。

這兩名大漢,一個出自北府軍驍騎營,叫李飛,另一個是邊關大將史文衝的侍衛長張林松,皆有萬夫不擋之勇。

這三人的身影異常醒目,每個人都知道眼睛看向哪裡,前方緊跟著哪位袍澤。

鄭九沒有想到,那位有心拉他入夥的、第一個死在戰場的南府軍新兵,其抱團活命的話在他身上應驗了。

“小兄弟,好本事!東北方向百丈開外,那裡最熱鬧,敢不敢闖一闖?”李飛邊跑邊喘著粗氣道。

“羅剎人騎軍用盡了吧?”鄭九所答非所問。

“小兄弟好眼力,羅剎人三批衝鋒,一萬五千騎全部耗在這裡了,哈哈,沒衝得動我們……”

張林松接話,哈哈大笑,可笑了一半便笑不下去了,看著隨處可見的死屍,多半都是大周的兵卒,實在太慘了。

以五千騎外加四萬悍卒才堪堪擋住對方的一萬五千騎軍,而且還並不佔優勢,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