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背過氣了。

對方的弓弩不是針對李季安一個人的,大部分都朝著車隊去了。盾牌手組成盾牆,把大部分人護住,少數幾人中箭倒地,強忍著不發出聲音,隨著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箭矢連續射來,慘叫聲此起彼伏,漸漸沒了氣息。車隊的少量弓弩手在第一時間被射殺,此時要麼衝上前去接敵貼身肉搏,要麼迅速後撤脫離戰場,尋找制高點形成相持。可惜今天他們的職責是護衛,被那輛馬車牢牢地牽制在原地不得動彈。李季安盯著對方一個弓弩手,心中默默計算著對方剩餘箭矢的數量,希望對方箭矢射完之後,衛隊至少要活下來三分之一,否則很難有一戰之力。隨著對方弩箭射擊數量逐漸減少,衛隊長悄悄舒了口氣,看來對方所攜箭支不多,接下來必然是貼身肉搏,不至於被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

看著對方逐漸現身,衛隊長大喝一聲,“整隊,準備接敵!”

該移動的移動,該補位的補位,開始鬆散的隊伍重新組成陣型。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傳來,李季安怔了一怔,隨即立馬轉身朝馬車大喊“快躲!投石機!”

,!

衛隊戰力強悍,在夏唐境內想要組織一支戰力相當的部隊既不容易,也肯定會引起朝廷重視,伏擊一定要一擊成功;馬車必定有車盾防護,弓弩無法射穿。那麼,在哪裡交戰,在哪裡阻停馬車,一定要預先謀劃好,組裝投石機,以實現點對點的狙殺!

李季安的反應很快,但還是晚了。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一塊巨石呼嘯而至,精準地砸向馬車。車伕不躲不藏,暴喝一聲,橫槍擋了上去,他的動作很快,也很勇敢,完美地闡釋了他對公主的的忠誠和勇武。隨著嘎吱一聲巨響,百餘斤的投石和馬車轟然相撞,粉塵和木屑漫天飛舞,帶出一團血霧。

衛隊長臉色煞白,內心絕望,沒有人可以扛住這驚天一擊。他甚至隱約聽到了對方的歡呼。

塵煙散去,所有人伸長了脖子急切地驗證自己想要的結果。

車伕碎了。他為他的勇敢付出了代價。只剩半截手臂握著一截槍桿。

馬車塌了,兩個車軲轆崩裂,飛出去好遠。

車盾碎了。木屑到處都是。

但車廂還在!

仔細去看,可以看到車身有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金色圖案在飄蕩。

“符籙!”

對方的驚呼聲有些生澀。他們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過了,也知道公主的車駕必然不會普通,所以他們的投石也是改造過的。哪怕車廂是純鐵打造,也扛不住這一擊。他們設想過無數種鑄車材料,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車身會有符。符籙,是修道者必學的技法,但大多數符師只能做到祈福、治病、解厄等。少數集大成者,可以做到畫符於章表,上奏天神;或用符敕令神將,殺鬼驅魔;也可用符關照冥府,鍊度亡魂,這類符師被尊為天師。

衛隊長的灰白的臉色立刻變得通紅。他很想問問公主還活著嗎,又怕對方再生出什麼手段,更怕裡面沒有任何反應。他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對方也想知道答案。當他看到衛隊長轉身面對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想要得到答案,得自己上去看清楚。

他環視一圈,發現手下的箭已經射完。那就只有一個選項,列隊,衝殺!

看著衝過來的人,衛隊長決定暫時擱置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開始給出簡單的指令。

“御!”

盾牌手上前立盾,拔出腰間橫刀;長槍手在後兩步,壓槍準備突刺;刀手護住側翼和後方;弓弩手全部被射殺,草原騎兵幾乎喪盡,剩餘幾人圍住車廂,做最後的防衛。

雙方剛貼身,衛隊長再喝,“擊!”

盾牌手穩住身形,硬抗對方衝擊;長槍兵一聲大喊,全力突刺;刀手拔出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