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崖州衛到來.

一場勝利者的夜宴,在知府府衙裡召開。

雷州衛指揮使——盔甲中年臉上有點掛不住,昨天還在這裡跟餘浚喝酒,談論著怎麼弄死張山風。

結果,卻是餘浚死了。

今天他跟張山風一起喝酒,要談論在餘浚家裡抄了多少東西,要怎麼處理?

這就有點諷刺了。

酒宴尚未開席,各方皆已經入座。

端坐上方的,自然是兩衛指揮使。

雷州衛和崖州衛的指揮使,他們是手握重兵,鎮守一方的大將。

如今兩軍皆列陣瓊州,他們自然在這裡的話語權最重。

在下方,是張山風和三個本地鄉紳。

張山風代表的是錦衣衛千戶,自然是當仁不讓,而三位鄉紳,則是本地最為有名望,在朝廷也有很深背景的人。

他們三個代表的是,本地士紳豪族。

最下方的,才是苗族和黎族的族長。

兩人興致缺缺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似乎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兩位族長關心的是賦稅,以及徭役。

這些東西只能朝廷說了算,在座的人都給不了,自然沒什麼興趣。

所以兩位族長只是陪客,走個過場罷了,兩人更加期待的新任知府是誰,為人如何,會不會又是一個貪官等等。

這場利益瓜分的酒宴,與兩族無關。

張山風率先舉杯,對著在場所有人道:“蒙太子殿下看重,張國公推薦,朱指揮使厚愛,讓家兄來暗查瓊州知府。

一查之下,觸目驚心!

此賊不僅貪得無厭,搜刮民脂民膏,剝削百姓,私加賦稅,致使瓊州之民,生活於水深火熱之中,民不聊生,時發暴亂。

更有甚者,見事蹟敗露,用錢糧收買賊匪,聚眾謀反,圍攻錦衣衛營寨,致使我部傷亡過半,麾下十不存一。

此事我大哥必將上奏陛下,請求聖斷!

所幸天理昭昭,正義長存,全仰仗兩衛指揮使,百里奔襲,救民於水火,救我等於危難之間。

在下敬兩衛指揮使,謝兩位救援之恩!”

張山風說完自顧自的飲下一杯。

崖州衛指揮使微笑以應,同時飲下一杯。

而盔甲中年則面無表情的淡然飲下。

其他人連忙附和,紛紛舉杯。

福伯拿出海寬寫好的罪狀,讓三個代表和兩族族長依次提筆簽字,畫押。

至此,餘浚叛亂,已經形成鐵案。

兩衛指揮使與錦衣衛千戶,共同上奏,還有這麼多士紳豪族畫押簽字。

餘浚就算不死,也要被押回京城受審。

崖州衛指揮使微笑發問:“不知知府衙門,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可曾清點?

莫要讓宵小之輩哄搶而去,這些可都要記錄在冊,上奏朝廷的!”

這才是他來此的真正原因!

只要餘浚死了,這裡的事情根本牽扯不到他,也就沒必要出現在這裡。

但是,他來了。

他為了分贓而來!

雲山知道,他的作用來了:“餘知府趁亂逃走,而且提前將所有財貨裝船,府庫中的財物被搬運一空!”

兩衛指揮使讓他活著,而且還出現在這個酒宴上,自然有他們的用意。

這還是雲山足夠精明,看見那名親衛捅死餘浚,立馬說出他是張山風準岳父,才沒有被一起捅死。

否則,這會兒雲山應該已經涼了。

另外,兩衛指揮使也需要有人證明:餘浚將所有財物搬走了!

三個鄉紳接連表態:“餘浚這個混賬,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