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西域重要城市——塔里木盆地東端的摟蘭。鹽澤就是後世難見滴水的羅布泊沙漠,這裡是漢朝和西域商人往來的必經之路。此時這裡還有庫魯克河流入,河道兩旁長著成排地白楊和紅柳。這裡建有延續相望、橫斷鹽澤的堡壘,駐紮著保衛商道的漢朝戍卒。漢和西域商人橫穿鹽澤沙漠時,沿途都有供休息的驛站。

在漢代,樹木是作為軍事物資來保護地,不經許可不得采伐,所以西域遠不是後世那樣的荒涼。知道這些訊息的我,不由開心萬分,心中佩服祖先們地先知先覺。

江東終於也有了訊息。孫權得知我軍大勝之後,一邊起兵北向,一邊主動示好,向父親發來國書,祝賀父親登基為帝。並同意無條件的把所獲的荊州將士及其家屬送歸季漢,不附加任何條件。

父親本來得勝後很開心,見到孫權國書,怒火沖天,誓要借大勝之機,南伐東吳。但是他的身體卻因此一怒而更糟,當場暈倒。我對他發誓,我會親自下益州,討孫權,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

張機的弟子,我地師兄彭鑰告訴我,父親恐怕只有一年多的時間了。我日夜在宮中扶持父親,衣不解帶。孔明坐鎮長安,處理戰後事宜。次年開春,父親的病出現起色,我對孔明說,我打算自己親自引軍南下。

孔明驚道:“陛下難道真的打算攻東吳不成?”

我搖頭道:“我軍新經大戰,休整不足,未可輕動。但奪荊州之恨,卻不可不雪,我要藉此戰之威,向孫權把該要的東西要回來。”

“討回荊州?”

我搖頭道:“不,先生,荊州,我準備放棄了。荊州在孫權手中,是塊寶,在我們手中,卻是雞肋。眼下我軍已取長安,正要休養生息之時,實無力萬里分兵。何況荊州乃是四戰之地,遠在益州之東,又為魏吳分割佔據。我軍若在彼處,便孤懸境外,身處包圍,無法指揮,不易協調,攻則無後方支援,守則無戰略縱深,隨時牽制我軍地精力,在此時實是弊大於利。此地雖好,於我卻無大用,有不如無。所以我打算放棄荊州,但要狠狠的敲孫權一筆。”

這是我在幾年前就想過的,但從來沒有敢對任何人講,放棄荊州起家之地,只怕軍中有小一半的人會反對的。旁人反對我不怕,甚至父親反對我都不怕,我最怕先生反對。他自隆中對時就是以荊益二州為基業,分兵兩路,一取宛洛,一向長安,更何況他家在隆中,身處荊州二十年,荊州一失,他心痛已急,必將全力取回。而我放棄荊州的計劃,必會遭到他的強烈反對。

出乎我的意料,孔明沒有反對,他望著天空,沉默片刻,輕若浮雲的一聲嘆息。

“陛下,無論如何,你的決定,我總是支援的。”

我心中感動,向他深施一禮:“多謝先生!”

“太上皇那裡,我由去說。陛下親往益州,想來諸事已有打算。有亮在,長安諸事當不會令陛下分神,陛下只管放心。”

我點頭。次日離京,帶上白耳精兵,會同趙雲、馮習、王濬前去益州,途中又捎上了諸葛喬。引兵五千,號稱五萬,前赴江州。途中聽說,孫權東路軍所攻克塗唐、塗中、盱眙、攻成德時被曹休擊敗。

我暗恨孫權,怎麼就不能也打幾個漂亮的勝仗呢,要知道,現下曹魏的實力還是最強的啊,著實消弱他們一下,我再對付曹魏也會容易些啊。心下也不由對曹魏的戰力重新評估,似乎在歷史上,曹魏每一次大敗之後,他們的凝聚力,他們的戰鬥力都會上升。赤壁之戰後,連曹仁都能設計射傷天縱英才的周輸周公謹,而孫權北征,也從來沒有過一個好的結果。這大約也是一種宿命吧。

想到宿命,我自己打個冷戰。這世上沒有宿命,我的出生,就是為著改變自己的宿命而來的。哪怕五年之前,我何曾想過會有今日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