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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爺安排了晚宴,招待通天局的一行人。正源子卻早就飄然而去。正源子是道家中屈指可數的能夠御劍飛行的高手。從成都到白眉山白眉派,只不過一時半刻。他卻急急辭去,想必有什麼重要的事。

師緒音內心十萬火急,卻不敢掃王爺的面子。人坐在席上,滿目美酒佳餚,心思卻早已飛往靈封山。

就算第二天一早出發,也還有兩天的時間趕路。從成都到靈封山不過三百里,他們這一夥人都是極好的騎手。一條大路直通,連夜趕路的話,一天一夜就可以趕到。第二天白天還可以讓眾人休息,養jīng蓄銳。到晚上葉青大劫已至,他們那時剛好殺上山去。師緒音反覆計算了各種可能,都覺得時間足夠,但心中還是惴惴不安。

他的手下們卻一點也沒有注意到他緊鎖的眉頭。大家一路從襄陽跑來,兩千餘里,幾乎馬不停蹄地跑了近十天,風餐露宿,早就疲憊不堪。面對一桌子的瓊漿玉液,誰能按捺得住?不少人喝得酩酊大醉。等從王府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成王早就命人把巷口外的崇亭客棧騰空,給他們暫住一宿。師緒音看到醉得東倒西歪的眾人,只能下決心先留宿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啟程。

一進客棧,師緒音命五十個金吾衛住了一二兩層,分作三班,持刀輪流守夜,把個客棧守得個水洩不通。

然後自己和十多個通天局的好手住了第三層。兩人一間,按五個時辰輪流,每個房間的人手守夜一個時辰。一人守住在走廊裡,一人坐在房頂上守夜。

整個客棧都盯防得如鐵通一般。

他帶著這幫兄弟走遍天下,降妖伏魔、懲jiān除惡。得罪達官貴人、妖邪魔魁無數。不管走到哪裡都不曾有大失,靠的就是小心謹慎。就是睡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自己和陳雪瑩住了最裡面的一間。現在陳雪瑩已經不是他舊rì的情人了。而是他的結髮之妻。

就在路過白帝城時,他們已經拜過天地了。雖然說夫妻結合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陳雪瑩的父母早就允諾過他們的婚事。師緒音只記得自小就在白眉山和師父學道,根本不知道父母是誰。自然也就免了。至於媒妁,跟隨他的兄弟們無一不可以做媒。兩人就在白帝城下,遙望夔門,讓眾同僚作為見證,拜過天地,結為夫妻。眾人暢飲了一番。江湖兒女,什麼事都從簡了。

師緒音可不想再滿世界尋找她的蹤跡了。以後要把她永遠都帶在自己身邊。

陳雪瑩穿了一月藍sè的襖衫,和一條魚白sè的褶裙。在忽明忽暗飄搖的油燈光裡,長髮如瀑,面容就像玉雕一般柔美。他忽然想起,雪瑩雖然已經是自己的妻子,但是這一路來狂奔不已,還真沒有時間好好地靜靜地欣賞過。

一想起明天還有三百里路,和前途未卜的血戰,他不由得皺起眉頭。或許應該把雪瑩留在客棧裡更加安全。但是又捨不得離開她哪怕一時半刻。

“你還在想追捕葉青的事?”雪瑩心細如髮。師緒音點了點頭,說:“我在想你是不是應該留在客棧裡。混戰中要是有個閃失……”

“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雪瑩不容置疑地說,“但依我看,你們通天局的人對付葉青,道行還差了點兒吧!”

“她和葉龍兩個都是千年蛇妖。在江湖上,他們的對手也數不出來幾個。幸好這次師父把他的封絕劍給了我。雖然我還沒有自如cāo縱封絕劍的力量,但是如果乾坤八劍合力開啟封絕劍的‘封’門,將葉青和葉龍吸入封絕劍中,還是有可能成功的。”

“緒音,”坐在床上,雪瑩悄悄地將頭靠在他的肩上,“為什麼要去做這些?我以前只想著要報仇,要報仇。但是我父母都已經死了。就算我報了仇又能怎麼樣,他們還能活過來嗎?現在有了你,我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