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也絕沒有猥瑣諂媚的樣子,臉上的表情永遠是正直而坦蕩的,好像高桓真的就是他父親,他真的就是在向自己尊敬愛戴的父親磕頭。只是出自孝順和禮敬,而不是作為一個人下人卑微的向人上人磕頭,以乞求獲得好處。正是因為這樣,高桓才對他格外的喜歡。

高桓看他臉色蒼白,有些憔悴,不由的心疼了一些,拍他手安慰道:“那個混賬,連我這做父親的話都不聽了,只是委屈了你跟姝兒。我方才已經教訓過他了,以後斷不會有這種事。”

高昶沒有站起,再次向他磕了個頭:“多謝義父救她,孩兒無以為報。只是孩兒留在這裡只怕讓義父為難,呀讓義兄不高興,孩兒想請義父允許我去鄴城赴任,我想帶著妻兒一同去鄴城,雖不在洛陽,也能為義父效命。”

高桓皺眉道:“你留在洛陽,我正要委派你官職,為何要走?”

高昶道:“孩兒無心名利之爭,只想安守一方,過點安穩太平的日子。”

高桓面有不悅,他冷了一會:“我現在正要提拔你,你卻想著要走,無非就是為了你那個女人。”他看向高昶,微紫的目光中有些慍怒之色:“不是我說你,你的志氣難道只有這點?有句話我一直想說你,卻沒機會說,你家裡那位,我看也並不是什麼賢妻,性子太強,人又不安穩,處處轄制著你,你在她的手上,連個跟頭都翻不動,還想做什麼大事。但凡能成大事者,哪個會像你這樣眼睛裡只有兒女私情,整個只盯著一個女人守著看著,我正想讓你納幾位妾室,也殺殺她的銳氣,免得她以後總不知道你是個丈夫。你可倒好,還非要往這牛角尖裡鑽了?”

高昶道:“我想去河北,不單是為了妻兒,也是為了義父,義父現在這洛陽,可是依孩兒所見,這洛陽並不是義父能安穩立身之地,恐怕接下來就會戰亂四起,孩兒去河北,可以替義父平定一方,將來若有變故,也可為義父後援。”

這話說出來,高桓沉吟半晌,高昶說的話的確是他的憂慮,他問道:“你想自己去?”

高昶道:“孩兒自己去,請義父允許我帶上妻兒同往。”

高桓思索了很久,足足有大半晚,高昶一直跪著等他的回話,最終高桓向他道:“你既然要去,我給你五千兵馬,你可自己在軍中挑選,帶五千人去河北,朝廷若有變動,隨時聽我的吩咐。”

高昶知道五千人已經是極限,高桓雖然信任他,但是也不能不忌諱,畢竟河北離洛陽天高皇帝遠,他一旦帶兵出走,高桓要想再控制他可就難了,他是要上天還是入地都無人能奈他何。現在河北是塊無主的地盤,地面上全是亂兵叛軍還有流離失所的百姓,那裡有廣闊的天地供他馳騁。而洛陽,高桓如此大行不道,很快就將會迎來四面楚歌。

☆、第61章 追兵

得到了調令,高昶不敢有半刻遲疑,立刻便去軍營裡點人,而傅戎早已經將行裝車馬收拾妥當,等到傳話的下人一來,立刻便帶著元明姝先出城。元明姝還有些茫茫然的,聽到這個訊息她怔忡了許久,然而到底沒有說什麼話。

婢女服侍她穿好衣服,傅戎又攙扶著她上了馬車,馬車迅速離開洛陽城,在城外的一座莊園裡,元明姝見到了蘇長亭等人,還有元宵,冬陽,康康,三個孩子都被奶孃帶著。元宵跟冬陽已經六歲了,康康剛學會走路,傅戎安排大大小小的一起上了馬車,他帶侍衛們護送著,一起往路口去等高昶的人來。高昶還沒有來,元明姝坐在馬車中,望著斜暉日下,夕陽將平原染的一片金黃,樹葉落光了,光禿禿的樹幹在日光中拉長了道道影子,讓人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蒼涼。

離開這裡,以後元氏的生死存亡都跟她再不相干,說到底,人各有命。

她想到洛陽的元灝,平日跟她交情頗不錯的徐陵,甚至還有如今自己在寺中落髮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