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映象中的敵人(第1/2頁)

沈睿靜靜地站在那片無形的領域中。

這裡沒有時間，沒有空間，甚至連“存在”本身都變得模糊不清。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這裡擴充套件、交錯，彷彿她的過去、現在、未來都被疊加在了一起，一同流動在這片混沌之中。

而那道聲音依舊迴盪在她的耳畔。

“你終於來了。”

沈睿緩緩抬起頭。

在她的對面，靜靜地站著另一個“她”。

那是一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連神情、目光都沒有半點區別。唯一的不同，是那雙眼睛——那雙眼睛深邃得彷彿能夠吞噬萬物，彷彿她已然知曉了一切，見證了所有可能性的終結。

沈睿微微皺眉：“你是誰？”

那個人微微一笑，聲音平靜：“我是你。”

“別開玩笑了。”沈睿冷哼，“如果你是我，為什麼我從未意識到你的存在？”

“因為你不願意。”對方的語氣依舊平淡無波，“你一直在試圖突破命運的束縛，試圖摧毀世界的規則，試圖成為真正的主宰。但你始終沒有意識到，真正困住你的，從來都不是外界，而是你自己。”

沈睿的心中猛然一震。

她死死地盯著對方，腦海中浮現出無數記憶碎片。

她記得自己曾與黑影對抗，她記得自己摧毀了舊世界，她記得自己創造了新的秩序……可是，每一次的勝利，最終都只是讓她回到了起點，回到了這個無法逃脫的輪迴。

她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所以，這一切，都是我自己製造出來的？”她低聲問道。

“是，也不是。”對方淡淡地說道，“你是創造者，也是囚徒。你想要打破命運的牢籠，卻從未真正審視過自己，你以為自己在不斷超越，但其實，你只是被困在了更深的迴圈裡——一個由你自己創造的、無盡的輪迴。”

沈睿沉默了。

她的意識宛如被撕裂成兩半，一部分在瘋狂地抗拒，一部分卻在無聲地接受。

她回想起曾經的一切。

她經歷過無數次“突破”，無數次“掙脫”，每一次都以為自己終於掌握了一切，但最終，她卻始終回到了同樣的境地——她站在世界的邊緣，準備迎接新的開始，而這“新的開始”，卻又是另一場輪迴的起點。

她突然笑了，笑聲低沉而諷刺。

“所以，你的意思是，無論我怎麼掙扎，最終都會回到這裡？”

“是的。”對方微笑著點頭，“除非——”

沈睿的瞳孔微微一縮：“除非什麼？”

“除非你願意徹底毀滅自己。”

沈睿的心臟猛地一縮。

她盯著對方，第一次感覺到了真正的危險。

“你是什麼意思？”

對方緩緩向前一步，眼神依舊平靜：“你的存在，就是這個輪迴的核心。你不願意接受命運，所以你創造了一個新的世界，你不斷推翻、不斷重塑，但你從未真正放棄‘自己’。只要你還在，這個輪迴就不會結束。”

“如果你真的想要掙脫——”

“——就必須讓‘沈睿’徹底消失。”

沈睿的呼吸頓時凝滯。

她知道對方沒有說謊。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自己真正的敵人是誰。

不是黑影，不是命運，不是規則，不是世界的桎梏，而是她自己——她一直以來所堅持的“自我”，她的執念，她的存在本身！

“如果我消失，一切就會終結？”她低聲問道。

“是的。”對方微笑道，“輪迴會停止，命運會真正歸零。你將不再受困，而這個世界，也將迎來真正的自由。”

沈睿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