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妃微眯起眼恨恨地注視著他,而後冷然起身離開。

無視身旁的混亂與動靜,荊無極仍是一手抱著梁善福,為她輸入真氣保住命脈。

“無極師父……”梁善福虛弱地靠在他懷裡喘氣,渾身的的痛感威脅著要燒融她,將她拉人黑暗的深淵,她奮力地撐著眼,不願閉上,視線牢牢地定在荊無極臉上。

“我在這兒……”他的聲音低啞,語調不穩,卻強逼自己力持鎮定。

“你……”他的臉色看起來好蒼白,好……驚慌?她沒看錯吧……那樣的表情她不曾在他臉上見過,是因為她嗎?因為她快要死了嗎?

她會死嗎?不,她不能死!她有好多話還來不及說……她要告訴他,她已經不怪他不怨他……還要告訴他……她的心意始終不變,他到哪,她便跟到哪!她喜歡他……好喜歡……想永遠跟他在一起,她的心意還來不及表白啊……怎能就這樣閉上眼……

“無極師父……我……”意識漸感模糊之際,她焦急地抓住他的衣袖,努力地擠出話來,卻猛地又咳出一口黑血。

“噓……別說話,留住一口氣……”他柔聲安撫她,向來溫雅閒適的俊顏,此刻卻繃緊且沉鬱,按住她胸口的手,不覺微微顫抖著。

再不說她怕來不及了呀!

梁善福眨了眨愈來愈昏暗模糊的視線,想看清他的臉,眼皮卻越發沉重。

好不甘願哪……一滴眼淚自她緩緩合上的眼角流出,緊抓住他衣袖的小手不得不鬆開。

“啊!福妹,別閉上眼……我不許你閉上眼……喂!你這傢伙把我的話當屁呀……我說過要她平平安安的……”

耳邊飄來一陣怒吼,斷斷續續又忽遠忽近——

好像是二哥的聲音呢……意識終沉人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深夜的皇宮裡,一道頎長優雅的白色身影踏步而來。

來人俊美的五官在宮廊暈黃的燈火照耀下,透著一絲幽魅冷凝的氣息。

一路走來,不見半名侍衛,偌大的皇宮內殿竟無人守夜,荊無極微微勾起唇角,冰冷的笑意浮上深邃的藍眸,彷彿一點也不意外。

來到穹蒼王的寢宮前,但見房內燈火明亮,顯見裡頭的人尚未安寢。

沒有開口出聲,他徑自推門進入,房內,穹蒼王端坐茶几旁,似已久候多時。

“你可來了!”帶笑的眼迎上冰冷的藍眸,似是心情大好,神態十分悠閒,一點也不在意荊無極擅闖皇宮的行徑。

“冰月的情形如何?”他刻意問道。

“王上應該很清楚才是,何必多此一問!”荊無極冷淡地回了句,長睫半掩。

“國師這話是什麼意思?”穹蒼王挑高一眉睨向他。

“那根勾魂銀針是王上賜給銀霜的,不是嗎?”荊無極平靜道。“銀針以百種波斯特產的毒物製成,本是教內之物,兩年前卻教人連解藥一併偷走,沒想到原來是到了您的手中。”

“你就這麼肯定是我給的?”穹蒼王微眯起眼。

荊無極淡笑道:“競賽之前,王上曾密召銀霜進宮,所為何來,還需要無極把話說白嗎?這事恐怕連太后也不知情吧!”

“你是如何得知的?”穹蒼王臉色微沉地問。

“王上能派人混入聖月宮查探,無極不過依樣畫葫蘆罷了。”

穹蒼王冷笑了聲,不再否認: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本以為冰月丫頭會對你恨之人骨,沒想到分離多年,她依然對你迷戀如常,女兒家的心思總是難以預料,我只不過是事先做了防範而已……畢竟找她回來可不是讓她來壞我的事!”

“王上的目的已達成,何不拿出解藥救冰月公主一命。”籃眸輕斂,掩去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