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地想往後退,剛一挪腳,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抓他的腳,低頭一看,自己腳底下的白色沙地變成了黑色的泥漿。

“影子!”楊否喊道,想向他尋求幫助。

影子把臉對向他,說道:“原來是你……”

“影……影子……”話音剛落,他眼前的景象就全部被黑暗所吞沒。在他自己被黑暗吞沒的前一刻,他明白髮生了什麼……沒錯,他從夢中醒來了,回到了現實。

“又是這樣,尋馬上就要找到了……”楊否無奈地嘆道。他起身,看著窗外的院子:又下雪了,輕柔的雪花落在了溼漉漉的泥土院子上。

外面傳來了鐵鍬在水泥地面上摩擦的聲音,楊否猜是爺爺在清理鐵鍬上的泥巴。

“哐——”院門響了,應該是有人進來或者出去了,與此同時,鐵球摩擦水泥地面的聲音消失,楊否下意識地想到是爺爺走出了院門。

睡了一晚上,炕還是熱得發燙,真是個好東西。主房內的火爐上,燒水壺在呼呼冒著白氣,是水開了。爐沿上還放著爺爺熬茶用的熬罐子和茶杯。看來,爺爺一早就已經喝過茶了。

他穿好衣服從炕上下來,發覺自己對周圍事物的感知變得異常清晰。以前,他似乎從來都沒關心過周圍的事物。他看向牆上的畫,上面畫著山河水,看向電視,此時正在櫃子上安靜地坐著,在它的旁邊是爺爺的錄音機,他好長時間都沒見爺爺玩過那個錄音機了,上面看著都落滿了灰。

他看向放在地上的臉盆,知道自己該去洗臉了。爺爺並不知道他醒來了,所以沒有往臉盆裡倒水。但是楊否看爺爺倒了好多次,知道要怎麼倒水,於是自己拿起熱水壺往臉盆裡倒上了熱水。現在還差冷水,楊否不記得爺爺之前是從哪裡弄來的冷水,但他並不糾結,因為他此刻的大腦很清楚要做什麼,就是要讓水不要那麼燙,他知道外面的雪是冷的,雪可以對臉盆裡的熱水降溫,於是跑到院子的雪堆跟前用手掬了一把雪,回來放進了臉盆裡。雪遇到熱水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而臉盆裡的熱水依舊很熱。於是楊否又出去掬了一把雪回來放進臉盆裡,又試了一下,水還是有點燙,但是比一開始好了很多,他又試了兩次,臉盆裡的水溫也終於到了他可以接受的溫度。於是他心滿意足地洗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