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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穿過草叢，回到arch車上，蟬鳴的聲音傳不到這裡。孝作在我們開車回池袋的路上打電話報警，說在雜司谷公墓發現一輛集體自殺的車子，並沒有留下姓名就把電話掛了。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ldo;我們這個俱樂部的行動就是這麼老土，再過十五分鐘，那輛租賃車就會被救護車發現。&rdo;

我回頭看見阿英騎著哈雷跟在我們後面，明治通的路上不斷傳出陣陣v型引擎特有的排氣聲。我向他揮動手臂，他則豎起大拇指算是回應我。我對孝作說：&ldo;今天晚上你們三個配合得真默契，從死亡線上救下兩條命。&rdo;

瑞佳正視著駕駛座前方的路面說：&ldo;但是有時候我們會想，我們這樣做到底有沒有意義，每天都有上百個人自殺，我們的行動和在沙漠裡挖沙子有什麼區別。&rdo;

&ldo;不要什麼都向數字看齊。&rdo;

將一切都用簡單的數字來衡量，是現代人一個很不好的習慣。

&ldo;從數字看，今天的確只救了兩個人。但是，你們讓關心他的人遠離悲痛，從長遠來看，他們將來組建了家庭，會創造新的生命，那救下的就不只是兩個人了，世界上沒有一個生命是孤立的。&rdo;

如果這樣無限聯絡下去，說不定所有的人都有不可斬斷的聯絡。人的生命真可貴，一個生命可以繁衍出無限的生命。瑞佳臉色平靜地說：&ldo;阿誠，謝謝你這麼安慰我，每次跟你說完話之後我心裡就會舒服很多，說不定你還真有當心理諮詢師的天賦。&rdo;

孝作把頭貼在車窗上，看著急速後退的街燈，沉默了好一陣子。黑色的arch急速左轉，向西口前進，與天橋擦肩而過。瑞佳好像忽然記起了什麼的樣子，對我說：&ldo;對了，你明天有事嗎?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rdo;

&ldo;誰呀?&rdo;

&ldo;下午和你提起過的那位行動支持者。&rdo;

我答應她後，開始閉目養神。

老媽對我這幾天無聊至極的狀況很瞭解，所以爽快地答應第二天放我一天的假．她似乎意識到讓一個健康的少年在看店中虛度光陰不太好。

一過中午，arch就出現在店門口。瑞佳那天穿的是白色無袖襯衫，她從車窗探出頭來，讓站在人行道上的我失望的是，她竟然先跟老媽說話而不是我，她對著老媽說：&ldo;您好，我為讓他昨天那麼晚才回家感到抱歉，今天又要再開口跟您借了。&rdo;

當時我看到有一個恐怖的東西在店裡陰暗的角落裡閃著光，正是老媽對我眨動的眼睛。

&ldo;這個小子又笨又怕見人，還請你多多指教。&rdo;

我對此沉默不語，坐進副駕駛位，剛才那個恐怖的東西帶來的恐懼感讓我全身僵硬。

&ldo;拜託你快點開車好不好?&rdo;

一旁串災樂禍的瑞佳笑得很開心的樣子。瞬間，arch就轉出了西一番街

黑色小車在下落合的高階住宅小區前停下了。我出現在這個地方顯得很不協調，和這裡的一切都很不相配。圍欄、氣派的大門、大得足以裝下兩輛進口轎車的停車場，風格一致的房子整齊地分佈在這條靜謐安詳的街道上，還有一些教堂夾在其中。

arch在停車場停好，我抬頭環顧這棟建築，前院裡有四棵大小適中的椰子樹，對面則是一棟大小適中的玻璃樓，這樣的感覺就像進了開闊的度假酒店。我讀著木頭指示牌上的文字：&ldo;百畝診所?這是一個什麼型別的診所?該不會是整形醫院吧?&rdo;

戴著太陽眼鏡的瑞佳搖頭否認：

&ldo;你猜錯了，這是一家口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