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行,走到涼亭之下,藉著一堵岩石作掩蔽。只有冷月站在駱非自身後沒有動。

駱非白說道:“冷月!天婆婆的話,連戈姑娘都要遵照,你為什麼不隨大家一起過去呢?”

冷月委屈地低下頭,輕輕地說了一句:“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跟戈姑娘相比。”

駱非白立即察覺到說錯了話,連忙上前一步,拉著冷月的手,低聲說道:“冷月!你的關心,我心裡明白,但是天婆婆的話,在這裡就是無上的權威,我的意思是說,沒有人可以例外。冷月!你放心,我會小心謹慎來應付的。告訴你,我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打算,離開清江小築之後,我要你和我一起前往河南上蔡……”

“到河南上蔡做什麼?”

“天婆婆不是說這是一個有計劃的大騙局嗎?我覺得,如果這是個騙局,在河南上蔡應該可以找到問題的關鍵。”

“我……我不能離開戈姑娘!”

“別忘了,這次到上蔡,是要見見我爹孃呢!”

冷月的頭低得幾乎貼到了胸。

駱非白輕輕推了推她說道:“去罷!在一個大夥裡,別做例外人。”

他目送著冷月緩緩離開土堤,不覺自己鬆了口氣。但是,待他一轉過身來,他的心情立即又提升起來,他看到有四個人排成一列,相距大約兩三步之間,並排朝著土堤上走過來,漆黑的夜裡,看不清來人的面目容貌,但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每個人的手裡所握的一柄倭刀,閃閃地耀動寒光。

駱非白等他們走近土堤,才輕鬆地問道:“你們之中有人能說漢語的嗎?”

四個人頓時停下腳步。駱非白接著又問道:“如果你們不會說漢語,至少應該聽得懂。”

四個人站著沒有動。駱非白說道:“那麼現在你們就聽著,清江小築不得閒人私闖。看在你們無知,寬恕你們這遭,立即退回到對岸,要不然,你們就要受到應得的處罰。”

駱非白的說話聲音並不大,但是,在這樣寂靜的夜裡,語調鏗鏘,入耳有力。他說話的時候,空著雙手,一副不在意的神情,雖然是在夜晚,也能讓人感受得到。

對方還是沒有回答,形成了一個僵持的局面。

駱非白提高了聲調,說道:“現在我開始數一到十,當我數到十的時候,你們再不離開,就休怪清江小築不留情面。一、二、三、四……”

突然一聲怪叫“呀”地一聲長吼,一條人影從土堤下面一個虎跳,寒光一閃,人到刀到,長刀劈向駱非白左腰。

駱非白高叫一聲:“來得好!”

腳下雙足一個絞動,身形左旋,就在這一旋之際,懸掛在腰際的寶劍,應聲出鞘,青芒暴漲,一揮而出,喝聲“去吧!”當時就聽得“嗆啷啷”一陣金鐵交鳴,濺起一抹火花,來人手中的倭刀,離柄不到兩寸的地方,被削成兩截。

駱非白成心挫挫對方氣焰,不閃不讓,硬接一招。

駱非白手中寶劍並非神兵古刃,而對方倭刀則是上等精鋼,如此一觸即折,那是內力的差別,而且出劍那瞬間的全神貫注,功力高強,立即分明。

對方倭刀削斷之後,怔了一下,二次跨步騰身,撲上前來,右手多了一柄七八寸長的短攘子,作勢橫穿,直取腰眼。

駱非白冷笑一聲,徑自還劍入鞘,覷得近處,倏地閃電一個旋身,左腳飛踢,右腳跟進一腳高挑,只聽得叭噠、撲通,來人手中的攘子踢飛到三五丈開外,腰眼上又捱了一腳,渾身一麻,像是倒了半截塔,摔在地上,一下也不能動彈。

駱非白氣定神閒地說道:“你們這點功夫,實在不夠格為非作歹。快些抬走,我還是不為已甚,若要遲疑或者執迷不悟,下次再也不會留情。”

剩下的三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