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渡寺的書房內,李蓮花安靜地坐在無了和尚對面,他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茶杯的邊緣,眼神專注而平靜,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看客而已。

無了和尚一臉凝重地看著李蓮花,語氣沉重地說道:“李施主,我一直想詢問你一個問題。你所中的毒極其兇險,已經從經脈侵入並擴散到五臟六腑。如果不是你天賦異稟,以內力壓制,即使是神仙也無計可施。而且此毒毒性變幻莫測,實在難以捉摸。我雖然學習了這麼久的梵術金針,自認為還是見識過不少天下劇毒的。我曾經自信地以為,即便是天下第一奇毒天劍草在內,我的金針都可以引毒外流,至少可保性命無憂。然而,面對你身上之毒,即使是我最引以為傲的金針,也只能暫時壓制其毒性,減緩它對經脈的侵蝕速度。”

李蓮花微笑著安慰道:“和尚,當初你把我從海邊撿回來,沒有讓我成為魚食,我已經非常感激了。你不必為此事感到自責,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說完,他的唇邊浮現出一抹釋懷的笑容,彷彿一切都已經過去,不再重要。

“施主,你並非貧僧從海邊撿回來的,你是暈倒在了寺廟門口。只是…”無了和尚抬眼看了對面的李蓮花一眼欲言又止。

“說吧,我這次還能活多久?”李蓮花沉靜平和地問,彷彿受傷的完全不是自己,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

“我不知施主為何身中劇毒,三經受損,經脈盡亂?剛才我已為施主施針,只能暫時控制毒不入腦,若施主能再按時服藥的話…也…只可保你一年性命。”無了和尚低頭嘆了一聲,“唉,施主年紀輕輕,可惜可惜…”

對李蓮花來說,一年時間已經是賺到了。本來他碧茶毒發後一個手已經麻木,眼睛也已經看不到東西了。而原本無人可及的聽力也只能依稀聽到湊近耳邊很大聲的一絲聲響了。無了和尚的針法確實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雖然只有一個年,他也已經很滿足了。

李蓮花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茶香縈繞於唇齒之間,緩緩滑過喉嚨,帶來一陣清新。然而,隨著思緒的流轉,一種異樣的感覺逐漸湧上心頭。這一切似乎有些熟悉,但又透著一絲陌生。

還是那座普渡寺,還是那間書房,依舊是那位無了和尚坐在對面。但此刻的李蓮花卻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怪異。他低下頭,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茶杯,苦苦思索著。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和尚與自己相識已久,久到連他自己都幾乎忘記了初次相遇的情景。如今和尚對自己的態度為何變得如此古怪?

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李蓮花想起了多年前的東海之戰。那時,他被老和尚從生死邊緣救回,並施針保他十年命數。即便是那一刻,他們已相識數年之久。那些過往的片段在腦海中不斷閃現。時間太過久遠,久到他直到一杯茶飲盡才如夢初醒。

他抬頭看了一眼,牆上掛著一幅龍飛鳳舞、氣勢磅礴的書法作品,上面只寫了一個大大的\"禪\"字。字型剛勁有力,自然流暢,筆鋒轉折間猶如龍行虎步,顯然出自某位高手之手。

突然之間,李蓮花手中的茶杯險些滑落,他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這怎麼可能?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裡的那口茶差點讓他噎住,連連咳嗽起來:\"咳咳咳......\"

\"施主,你還好嗎?\"無了和尚見狀,急忙上前關心地詢問道。

\"我……我沒事!\"李蓮花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心中暗暗咒罵。他不曾死在劇毒之下,若是被一口茶水嗆死,他即便嗆死也得氣活過來。他握緊拳頭,輕輕抵著嘴唇,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無了和尚見他無事,便不再追問。然而,李蓮花心裡卻忍不住嘀咕起來,這個和尚整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