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千戶中已經有兩位聚在城頭,身邊兵勇簇擁,甲冑鮮明,倒也威風。

可在蘇老頭和少年看來,這幫傢伙完全沒有臨敵時的殺氣,不少人實際上面色發白,身軀在控制不住的抖動。

能嚇成這樣,也是許久未打大仗的緣故,五年多了。

“大人只需督導、鼓勵即可,打仗還是要仰仗幾位將軍。”

蘇老頭提示,潘久年醒悟,立刻呵斥道,“你們不用圍在我身邊,各自統御部屬禦敵,都是久居邊鎮的老手,何至於此?”

邵、劉兩位千戶這才各自紅著臉散開,各找戰位,排兵佈陣。

原來鎮守使大人真要打,他們還以為做做樣子,抓鬮湊些人頭,然後一鬨而散,劉千戶甚至在百忙中把細軟都收拾好了。

“諸位大周兒郎,今日賊人犯境,潘某決心與爾等共御賊兵,誓與要塞共存亡,諸位當人人奮勇,報效國家!凡有臨陣脫逃者,斬!裹足不前者,殺!”

潘久年索性放開了,站在城樓石臺上振臂高呼。

嗖……砰!

一根狼牙箭從城下射來,狠狠的釘在了城樓的立柱上,箭頭沒入木柱寸餘,鵰翎在劇烈顫動。

而中箭的立柱距潘久年只在尺許,當場把鎮守使大人給嚇的屁滾尿流,撲通栽倒在地上。

這是城下胡人的神射手給的下馬威,漢人軍中多軟蛋,說不定一箭就能把要塞主將嚇得獻城投降,也未可知。

“兀那長鬍子的,請你家將軍城頭敘話。”

胡人騎陣前方,一匹通體雪白的高頭大馬十分顯眼,馬背上端坐著一名黑臉蠻子,身軀雄碩,未披掛甲冑,只是胡亂裹了一件厚厚的皮襖,手提一根長柄的狼牙棒,周身殺氣凌冽。

“他在說我?”蘇老頭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問身邊少年。

“好像是。”

“你來回答!”蘇老吩咐一句,施施然躲後面去了。

若是換作旁人,自然是要清清嗓子大聲吆喝,但說些什麼卻又一頭霧水,免不得要扭頭再問蘇老頭。

可是少年不然,二話不說,便摘下了腰間的彈弓,另一隻手已經石子在握,將兩指粗細的牛筋拉出數尺有餘,嗖!

嗖嗖……

少年一口氣連拉數次牛筋,打出了五枚連環石子。

石子兩前三後,發出嗤嗤的聲響,每顆石子足有一粒紅棗大小,能有如此駭人的破空之聲,足見少年的腕力驚人,但指望憑彈弓就能拿下對方的領軍大將,過於天真了。

少年並不天真,相反,他有著極為豐富的應敵技巧,突前的兩顆石子奔著黑臉蠻子,另外三顆卻是打向他身邊的胡兵。

“哎呀,這周人陰毒,當心……”

當,當。

兩聲脆響,突前的兩顆石子被黑臉蠻子用狼牙棒硬生生的磕飛,還沒來及進一步反應,便聞聽兩聲慘叫,一張黑臉頓時更黑了。

一名胡兵被命中面門,直接從戰馬上栽了下來,另一人被擊中了前胸,幸虧有護甲遮擋,也被那巨大的衝力震得眼仁翻白,氣血翻湧。

最後一顆石子不知所蹤。

但已足夠,這便是少年替老舉人蘇藝的回答。

“放箭,放箭!拿下雙峰,殺光這些周人!”

黑臉蠻子暴跳如雷,指著城樓破口大罵,胡人騎陣隨即傳來低沉的號角聲。

而城頭上的守軍多數還未反應過來,蘇藝卻已搶身衝到潘久年的身邊,用滿是油膩的髒手按在了鎮守使大人的腦袋上,毫無章法的硬生生將其撲倒。

“蘇先生,你,你……”

“賊人要放箭了。”

“趴下,趴下,都給老子趴下……”邵千戶也反應過來,就算是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