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說是張家小廝,自首團扇的事。”

“團扇?快快快。”兩個縣令攀比著往外走,最後甚至跑了起來。

張振海腳步頓住,隨後轉了個方向,跟著縣令一同去。

他得看看是哪個白眼狼想害張家。

他差點錯怪了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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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之人淚流滿面,身上還穿著深藍色帶白毛圈的小廝服飾。

臉上一道道的白粉打花了銀子,連帶著前襟上的藍綢都染上層白,看上去格外滑稽。

來人正是張毅打發到烏蘇縣開鋪子的粉面小廝。

他昨日聽從張毅的話收拾鋪子,搬東西卸牌匾直接收拾到半夜。

索性又住了一晚。

不就是貪睡了些嘛,哪曾想一覺醒來,假扇子的事傳的沸沸揚揚,富貴人家的小廝都堵在門口盯著。

本想按照張毅的辦法,跑出清遠縣,可轉念一想,此事他只是幫兇,自首最多蹲幾天。

可若是屎盆子扣在自己身上,往後躲躲藏藏的連小郎君小娘子都找不得。

他跟著張毅兩年有餘,自認對張毅脾氣秉性瞭解的八九不離十。

能幹出這事來。

當即一不做二不休。

“青天大老爺,我來自首,假團扇是我賣的,但都是張少爺指使我的。”

“你說什麼?”

張振海腦袋嗡的一聲。

“張少爺指使”這幾個字從腦袋裡打著旋的重複,他眼前一黑,好在後頭是紅漆柱子,才沒直接仰過去。

小廝忙著哭。

壓根沒看到張振還也在,等瞧見的時候已經晚了。

只能咬牙重複:“老爺,假扇子是張少爺指使的!”

“豎子休得胡言。”

“我有證據,鼠,狗,豬,扇柄裡頭有字。”

扇柄平面切開,裡頭竟然塞著一張紙條。

歪歪扭扭的毛筆字,寫著:“張毅所做。”

“....”

張振海不知道是怎麼出了衙門的。

滿心都是張毅理直氣壯的欺騙。

猶如一捧涼水兜頭澆下,讓他心臟涼了個透。

張毅怎麼就學成了這個樣子。

謊話連篇。

明明他這兩年已經引導了,難道他的教育方法錯了?

可那許毅..他甚至都沒仔細管過,他都成了人人誇獎的好少年。

而且現在還能和各位老爺平起平坐,短短時間堪比他幾十年的成就。

兩個孩子的差距怎麼能這麼大...

再一想真的是張毅得罪了這麼多人,眼前又是一黑。

他揮開小廝手中的油紙傘,徑直邁到雨中。

挺直的脊背瞬間佝僂,小廝覺得他老了十歲不止。

熱淚攙著雨水從張振海臉頰流下。

造孽啊!

他辛苦打下的基業,就算能保住,也要縮水一半,誰讓他有個好兒子呢!!!

張振海忍不住的想。

若是他沒把許毅趕走。

而是分家,給許毅一半家業讓他發展,此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他如今也能跟劉家主談笑風生,炫耀自己有個好兒子。

再或者..

他就當親兒子死了。

許毅相貌端正,為人聰慧,還能改善自家的相貌,如何不好。

強烈的悔意席捲全身。

腳步落在水窪中,雨水四濺,順著他的長袍往腰上攀爬,恨不得把他一同拖泥坑中。

張振海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地位。

心理承受能力很強,走到家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