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黑痣好久才爬起來,老遠衝著許家喊,“許毅你這個王八羔子給我等著。”

“你當小爺是吃乾飯的是吧。”正在灶膛給許娘燒火的許旺抄起燒火棍就往外跑,嚇得黑痣頭都不敢回,一溜煙沒影了。

許鳳仙擦擦手出來接倆人,瞧著宋婉寧空著手,便問:“老二,團扇呢?擱到竹簍了?”

那好的東西,也不怕壓壞了。

她剛要轉過去找,就聽許毅說,“團扇賣了。”

“這麼快?”許娘有些意外,出去這麼一會就賣了。

縣城的人是真有銀子。

自家老二也是真有本事。

孩子有出息,她嘴角翹的老高。

許毅正想說說賣了多少銀子,和手上鋪子的事,許大山就喊著洗手吃飯。

今天吃的東北名菜,殺豬菜。

酸菜,凍豆腐,血腸加寬粉噴香噴香一大鋁盆。

配上香噴噴的白米飯,一口進嘴,許旺刷寶的搖頭晃腦,“自從二哥回來,日子快活似神仙。”

許毅忍俊不禁,扒拉了一口飯,趁著人齊宣佈今天的好訊息。

“團扇賣了四十兩。”

話落,扒飯聲,吸溜聲都沒了。

靜悄悄。

宋婉寧唇角偷偷彎了彎,心中有一種隱秘的小竊喜。

她比婆婆和公爹知道的都早,親眼看見自家相公和縣令說話呢。

許大山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我勒個娘哎,一把扇子賣四十兩?京城的人得多有錢啊。”

許孃的手偷偷在下面掐自個的腿,她實在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她繡出來的扇子能那值錢啊。

咋掐都不疼,低頭一瞅,自家老大的褲子都叫她揪起來了,還一聲不吭呢。

這個艮色(shai三聲)!肯定不是做夢。

她實在好奇,“老二,是哪家的夫人捨得這麼多銀子?”

許毅順手給媳婦加了塊五花肉,“縣令小妾,就章程村那個。”

“啊?”

許旺瞪眼,肉也不吃了,“二哥,你賣東西咋都賣到縣令頭上的?不對,你咋認識縣令的?”

許大山碗都空了還一個勁的扒飯,眼神迷茫。

他好像沒睡好,自家兒子掙了縣令40兩。

他平時可連縣令面都見不著啊。

一直到吃了晚飯,老兩口才接受自家兒子的牛逼本事。

許毅瞅倆人這樣,沒敢說還要了人家一個鋪子。

歲數大的人,情緒大起大落最容易出問題,一個不慎神仙難救。

入夜。

許毅站在門口,瞅著許旺藉著月亮地的光看胡老師送來的偏旁。

看一會就捏起腿上橫著的樹杈從土地上比劃。

他學的認真,和許毅如出一轍的黑眸晶亮,光是看著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認真勁。

許毅沒吭聲,悄悄放下門簾子進了屋。

一瞅屋裡瞬間就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宋婉寧聽見聲音,眼睛都不捨得從本上移開,嘴對著書本蠕動一會,才分給許毅一句,“毅哥笑啥呢?”

許毅走過去,輕戳了戳女兒的嫩臉,才坐到媳婦身邊,腿搭在炕沿。手裡的柳葉隨意轉悠,“三弟從外面看書,你從屋裡看書,咱家出了兩個小書蟲。”

見她沒有睡覺的意思,許毅鋪了炕雙手撐在腦後看她。

心裡卻想著其他事。

鋪子有了,團扇也開張了團扇一直讓自家娘繡也屬實夠累,還是得找個靠譜的繡娘才成。

可這好繡娘早都被人請去做工了,難不成要去撬來?

不知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