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坐地仙,無奈終究抵不過因果二字。生死有道,逆道而行實在太難,師兄,你就是攔在我道上的劫啊。”

“就是我不攔你,自然也會有人攔你,你需知道,所謂因果天道可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蒼天之下自有人“看”著你啊。”

觀主面色微變,“罷了,兩百年前我自以為是天命之人,與你爭,可到頭來也沒得個什麼好下場,今日便依師兄你所言,放了那小子吧......”

他腹部的手臂插入面板,伸入到體內,左右摸索了好一會,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不一會兒,手臂抓到了一具人的肉體。

這具肉體已經完全沒了面板,渾身上下的肌肉組織正在快速消解,許多地方已經露出了涔涔白骨。

多隻手一同發力,一點一點將其從體內拉出。

這具肉體與體內相連的血肉經脈一根根被拉斷,片刻後,一個浴血的血人出現在了觀主面前。

陳司也就是在這一瞬間重新取回了意識。

隨之而來的是周身傳來的強烈痛楚,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痛苦的哀嚎。

他的身子像蝦一樣弓起,極致的痛楚令他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

觀主見狀,伸出一手,輕輕點在了他的眉間。

一塊血肉順著手臂傳輸到了陳司體內,迅速地修補著他破損的肉體。

很快,肌肉纖維的線條被構建起來,完整的面板重新覆蓋到他的身體表面。

觀主淡淡道:“師兄可還滿意?”

那張醜臉沒有回應,只不過他的五官又漸漸散開,分離到身體的各個部位,觀主幾乎要裂開的軀殼又重新融為一體。

觀主看著捧在手裡的陳司,長嘆一聲。

“師兄,你為的是三仙觀的小道,又可曾想過人間的大道......算了,世間修士多如此,我輩又如何能夠獨善其身,後輩事,後輩操心去吧......”

蟲遺再次敲起鑼鼓,吹響嗩吶,前面的兩隻提起燈籠向溶洞深處走去。

而此時,陳司正飽受著身體修復的折磨,肌肉和骨骼重新生長的痛楚遠超他能夠承受的極限。

好幾次他都快撐不住,幾乎要暈了過去,但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他不知道這觀主要帶自己前往何方,但他決不能放棄!一旦在此時失去意識,下場就是萬劫不復!

陳司掙扎著,只待尋找機會逃跑。

觀主略帶驚訝地看了看他,竟然還有意識!

“睡吧。”

彷彿是命令一般,陳司的大腦飛快地停滯下來,思考的能力逐漸剝離出身體。

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眼,他死死地盯向那條地下河。

只要進入那裡......

然而,不知是意識不清,還是紅燈籠光照的原因。

當河水映入陳司的眼簾中時,他突然發現所謂的地下河竟然血紅一片。

百米寬的洶湧大江滾滾向前流去,散發出淡淡的腥臭味。

儼然是一條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