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父親的男人。這五人都是她的親人,卻不知為何成為這般模樣。劉鏡蘭的心裡如刀絞一般,她想強行抵制住這種感情,否認自己會為這五個人心痛——其中甚至還有兩個基本上可以算作是陌生人的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劉鏡蘭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能力,絕對不會是她所認識的那人所擁有的。

“我是掘墓者。”那人回答。正如它的名字,把埋葬於地下的死者喚出,用以對付它們生前的親人。

本來掘墓者不想用自己本身的能力來對付劉鏡蘭,但在見識到劉鏡蘭的新招後,才意識到不得不放棄偽裝,不然沒有生擒劉鏡蘭的可能。根據白天的兩次戰鬥,掘墓者已經把玄武視為四族中最弱的一族。能夠逼他使用本身的能力,這大大出乎了掘墓者的意料。

“你到底做了什麼!居然把他們……”

“不,不,不。”掘墓者打斷劉鏡蘭的話,“召喚出他們的不是我,而是你。正是你對他們的思念,才會讓他們在地獄中不得安寧,成為活死人。”

活死人就是非死非活的存在,若是說他死了,他還留在世的印記;若是說他活著,他卻無法來到陽世。思念讓本該安息的人繼續活在別人的心中,如同鎖鏈將亡者束縛。

“不,我根本不可能思念他們!”劉鏡蘭指著父親,大叫道:“他根本就是一個陌生人,我為什麼會思念他!這都是你所玩弄的把戲!”

嘴上這樣說著,她自己卻很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情。自從劉蘭懂事之日起,就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自己的雙親。她沒有像其他孩子那樣依偎在父母懷中撒嬌的能力,對那兩人有著格外深的感情,比劉鏡的感情更深。她既恨那將自己置於牢籠之中的人,又憧憬著他們。

劉鏡蘭突然怨恨起自己,明明就是思念,為什麼卻不敢承認。為了保護自己而戴起那副名為“冷酷”的面具,她第一次憎恨起它來。

在心域中,劉鏡為那五個無法安寧的亡者哭泣,同時也為劉蘭的自艾而哭泣。

其實她們都錯了,不是不敢承認,而是潛意識中不敢面對這些亡者。他們因為自己的思念而無法安息,劉鏡和劉蘭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別不承認了。”掘墓者饒有興趣地欣賞眼前這個少女的痛苦,說道,“我只是開啟別一個世界的通道,至於會出現什麼人,我根本就不知道。”

“我一定要殺了你!”伴隨著這句充滿殺意的話語,少女的身體開始發出淡淡的白光。

與剛才那一招不同,劉鏡蘭將要施展是二千多年前就被創造出的玄武族武學的禁忌之式。

厚厚的黑雲在天空出現,似乎就連星辰也在躲避著什麼。海風狂嘯起來,捲起海浪在海岸線拍擊出一攤碎銀,一些嬌弱的草木已經在威壓之下折腰。一切的一切都在預示著某種不祥。

“這是?”掘墓者錯愕地看著周圍,他感覺到氣壓有些變化。突然,他明白了些什麼,難以置信地對著劉鏡蘭大吼道:“你不想活了嗎!”

站著的少女突然全身爆炸般噴出鮮血,像是得到了某種訊號,純白色的氣浪以她為中心瞬間向四周展開。

一道光柱升起,直刺天空,將雲層撕出一道口子,猶如飛龍在天。地面上,膨脹的氣浪呈現出純潔的白色,就像是史前巨獸的軀體,掃蕩整個天地。如果將光柱視為頭,席捲的氣浪視為身,這一純白的巨獸無疑就是神話中龜蛇一體的神獸玄武。

瀰漫在空氣中的能量彷彿凝結成某種若有若無的實質,這股原本無序的力量在經過劉鏡蘭的調整之後,變得如有生命一般,瘋狂地以毀滅一切的氣勢席捲大地。它所過之處,大地被粉碎成為原子級的微塵;海水被激起,化作雨灑向大地。任何生靈在它面前,都會感覺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恐懼。

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