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洛雲瑛口述,齊修遠筆錄的。

齊修遠善寫各種字型的字,這一個秘密,連杜飛揚這個同窗也不知道,他自然上當了。

“瑛瑛,我可以按這份契約的約定內容跟你籤供貨合同,同等的條件,如何?”

如何兩字,杜飛揚稍為放輕拉長尾音,淡而輕軟,似情人間的暱喃,就跟在說我愛你一般。

洛雲瑛絞著手指,苦惱地看了杜飛揚一眼,又轉過著看齊修遠。

“同等的條件?”齊修遠淡淡一笑:“瑛瑛,潯陽城裡杜氏的分店可不少,你賣杜氏的產品,怎麼跟它直系店面競爭?它打暗折你不可能知道,沒賣個幾天,你的店就得關門了。郝氏的就不一樣了,省城離得那麼遠,款式與杜氏的不一樣,稍為多加些利潤,也沒人知道,那小小的進貨不便,也很容易就抵消了。”

“啊!”洛雲瑛張大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她偷眼看杜飛揚,見他嘴角抿得死緊,心中樂開花。

齊修遠這話是他們先前商量好的,她知道杜飛揚肯定是這個打算,他先供貨給她,再慢慢擠掉她。潯陽城那些與杜氏同行的店面沒有做起來,肯定也是杜飛揚明裡暗裡使勁擠掉的。她就是要用話套住杜飛揚,拿到最優惠的價格,並迫使杜飛揚不敢擠掉她。

她可以從省城進貨,但是她沒有雄厚的資金,銷售也沒有做開,進貨量少的話,從郝記那裡根本拿不到低價,高價進來的貨,杜飛揚只要降價銷售壓她一兩個月,她就得關門大吉。

她剛才說齊輝同意齊修遠經商,就是要讓杜飛揚以為她有齊家作靠山,資金雄厚,不容易壓垮,只能作出讓步。

洛雲瑛一個接一個的連環套,由不得杜飛揚不入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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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杜飛揚離去,洛雲瑛吹吹墨跡未乾的契約書,高興地道:“太棒了,真順利。”

“嗯。”齊修遠習慣性地摸摸洛雲瑛的頭,讚道:“瑛瑛,你剛才裝的可真像,你比以前懂事成熟了。”

洛雲瑛羞澀地笑了笑,她有時被齊修遠寵小動物一樣的動作眼光弄得怪不好意思,不過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有人寵著,那感覺真不錯,她在齊修遠面前,不自覺地就真變得只有十六歲了。

“修遠,你還要回去跟你爹孃說,有人找他們打聽時,要表示是贊成你經商的。”

這是關鍵,沒有齊家作堅實的後盾,杜飛揚輕易就能整垮她。

齊修遠點頭:“我今晚早些回去。”

洛雲瑛開了茶樓後,為圖省事省開銷,沒有另租住房,在茶樓裡隔了個小房間,鋪塊床板就那樣湊合著睡。沒幾天,因著不貞的名聲,有一些不入流的男人晚間便在外面胡言亂語勾搭她,齊修遠得知後很憤怒,後來晚上便守在茶樓裡,直到夜深才離開,回家時他爹孃都入睡了,他每天早上又早早過來,這三個月,跟他爹孃面都沒打過照面。

齊修遠天天泡在洛雲瑛的茶樓,齊輝氣得在家大罵,可顧及面子無法跑到茶樓喝罵兒子,只能強忍著。他只有齊修遠一個兒子,齊修遠樣樣都好,就是在對鍾瑛瑛這一點上犯犟,九頭牛拉不回。齊輝嘆了口氣,早知今日,十年那一天,他就不會帶兒子到鍾府去。

“老爺老爺,遠兒回家來了。”齊白氏興奮地大叫著疾步走進書房。

“莊重莊重。”齊輝咳了咳,口裡說莊重,雙腳卻迫不及待地往門外邁。

“見過爹爹。”齊修遠就在門外站著。

“唔,知道要回來了。”齊輝裝模作樣地清清嗓子。

齊修遠笑著遞上禮物:“爹,這是你喜歡吃的江米糕,你嚐嚐,還熱著。”

“娘,這是我從省城帶回來的最新款的珠花,來,孩兒給你戴上。”

齊輝夫婦再多的怨氣,齊修遠一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