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歸硯聽了江遇這番話,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你這話可真是奇特,我怎能與你相比,你行事隨心所欲,我卻是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行事。”

江遇挑了挑眉,“哼,你本就身份不凡,雖在明面上是說是失憶了但峰主之名仍在,只要你行事不過於離譜,七長老自會尊重仙宮規矩。再者說,她此行目的主要是送弟子,又不是來找茬。你只需展現出應有的氣度與謙遜,把接收弟子之事妥善處理好,其他無需過分擔憂。”

江歸硯微微點頭,心中稍安,“希望如你所言。只是我對這接收弟子的流程根本不熟悉,萬一出了差錯可如何是好?”

江遇白了他一眼,“能有什麼差錯?大不了就按照慣例來,先讓弟子們自報家門,展示一下自身的靈力根基或者法術小成,你再根據他們的表現決定去留與後續的培養方向。你身為峰主,有自主抉擇之權,不必畏畏縮縮。若是你不想那樣,就全都收了就是。反正又不是收徒弟,管那麼多幹什麼?”

江歸硯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說得輕巧,這關乎門派傳承,怎能如此隨意?”

江遇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好了好了,別愁眉苦臉的,管那麼多幹什麼?我接著教你識字。你這字寫的太醜了,不勤加練習可不行。”

江遇控制著江歸硯的手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大字,“今日先學這幾個簡單的字,我會先講解筆畫與讀音,你可要仔細聽。”

江歸硯專注地點點頭,眼神緊緊盯著自己手中的筆。

江歸硯一邊寫一邊說道:“寫字如同做人,一筆一劃都有其規矩與韻味,你先看我寫,然後自己試著臨摹。”

江歸硯依言而行,可那筆畫在他筆下卻顯得生硬且歪歪扭扭。

江遇見狀,輕輕控制江歸硯的手,帶著他的手在紙上緩緩書寫,“感受這力度與節奏,不要心急。”

江歸硯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度與力量,心中思緒萬千,卻也努力集中精力去體會那寫字的訣竅。

江歸硯坐在書桌前,身姿筆挺,眼神中透著無比的認真與專注。

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在面前的宣紙之上,那上面是江遇剛剛寫下的範字。江歸硯手中緊緊握著毛筆,微微顫抖的筆尖懸在半空,江歸硯輕輕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落下筆鋒,一筆一劃地臨摹起來。

每寫一筆,他都會仔細對照範字,思索著自己筆畫的長短、力度的輕重以及角度的偏差。他的額頭上漸漸沁出細密的汗珠,卻渾然不覺,全身心沉浸在這識字寫字的世界裡。

此時,江遇感到了些許疲憊,教導江歸硯很容易,但是他控制著身體很累。再加上他清醒的時間有限,便由著江歸硯自己臨摹,而他則是繼續在神魂世界中陷入沉睡。

殿中只餘下江歸硯那認真臨摹的輕微沙沙聲在屋內迴盪。

紙上的字跡已從最初的寥寥數個,逐漸蔓延開來,佈滿了大半篇幅。每一個字都是他全神貫注的結晶,儘管筆畫仍顯稚嫩,結構亦稍欠火候,可那一筆一劃間蘊含的認真勁兒,卻彷彿要將這宣紙穿透。

直至陽光變得熾熱而濃烈,穆清敲了敲門,此時,已到了該用午膳的時辰。

“峰主,該用膳了。”

“我知道了。”江歸硯回了一句,才終於擱下手中的筆。他緩緩抬起頭,活動了一下早已痠麻的脖頸和肩膀,關節處發出輕微的“咔咔”聲。長時間的書寫讓他的手指微微顫抖,手腕也傳來一陣痠痛,可他的眼神中卻不見絲毫疲憊,唯有滿足與執著。

江歸硯直起身子,微微歪著頭,目光在那張寫滿字的宣紙上看著。紙上的字跡,筆畫粗細不均,字型架構或鬆散或歪斜,的確難以稱上美觀。

他的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筆桿,眉心微微蹙起,似在思索著何處有所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