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波配合打得好的眼神,隨後道:“既然農桑乃是國本,那咱考核國本,何錯之有?”

舉殿皆寂,無人應答。

朱元璋繼續道:“再說泥瓦木工,乃至販夫走卒,引車賣漿,此乃民生,民生在勤,勤則不匱。”

“沒有他們,別的不說,你們的俸祿從何而來?”

“怎麼,讀了兩天聖賢之書,就看不上他們了?吃著俸祿,卻反過來說民生是笑話,還貽笑大方?這是要與天下百姓民生背道而馳嗎?”

在這個時代,大部分百姓都是最底層的勞動者,但是主導這個社會的中心思想,還是以民為本。

與天下百姓背道而馳這個罪名別說是他們臣子了,就是皇上也遭不住。

現在,這麼一口大鍋轟然扣了下來,剛剛站出來反對的臣子們頓時一陣心驚膽顫。

為首的李善長只好硬著頭皮,再次站出來辯解道:“皇上,臣不是那個意思,臣的意思是說,科舉是為朝廷選拔人才的,考核那些知識不合適。”

“呵——”

朱元璋輕笑一聲,道:“怎麼不合適?是因為這些民生知識低賤嗎?”

“你們天天掛在嘴邊,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怎麼,一到選取進士了,考核民生的知識就不合適了?民生的知識就成最賤的了?你們讀書人的標準倒是靈活得很吶,呵呵——”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面對皇上赤裸裸的嘲諷,剛剛還附議反對的官員們,臉色不由得一陣青一陣白。

牽頭的李善長更甚。

現在他甚至被朱元璋三言兩語推到了百姓的對立面。

水可載舟,亦可覆滅舟。

一個帝王尚且如此,更何況他一個臣子?

他本是小心之人,但是今天皇上提出來的分科實在是太離譜,這才讓他忍不住站了出來。

沒想到一站出來就直接踩了大雷。

他自認為了解皇上,以前的皇上想要的是,將天下知識分子的思想集於一統,從而讓自己的江山能夠永固,對於那些儒家經典之外的新奇之說很是厭惡,對於工商更是一味打壓,商人考學、當官,都會受到限制,怎麼現在突然反過來了?

皇上究竟是怎麼了?

不管怎麼了,現在皇上站在天下百姓那一邊,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怎麼說他都是立於不敗之地。

再說下去,此事恐怕難以善了。

果然。

朱元璋震怒道:“唐朝白公有詩曰:‘今我何功德,曾不事農桑。吏祿三百石,歲晏有餘糧。念此私自愧,盡日不能忘。’再瞧瞧你們一個個,除了滿口的聖賢之書,滿口的為國為民,你們又有何功德去輕視農桑,輕視民生?咱看你們還沒一個老農有用!”

這下,李善長連忙拜倒:“皇上所言甚是,臣,錯了!”

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

李善長的光速滑跪,其他臣子也是連忙有樣學樣的拜倒,有真心愧疚的,也有隨大流的,不過無論如何,朱元璋臉上的寒霜終於稍稍散去一些。

“誰還有話說?”

朝堂上,一個個官員把腦袋垂得像鵪鶉似的,生怕皇上盯上自己。

誰也沒想到,這個時候,錢唐站了出來。

“臣有話說!”

“哦?”

朱元璋睥睨了一眼錢唐,這老匹夫平時最敢說了,這一次又要頂風作案?如果是這樣,那絕不會放過他,因為無論是誰,都阻擋不了他改變的決心。

“說!”

錢唐正色道:“臣以為,皇上之言,聖明睿哲,皇上之策,皆合時宜,如日之升,光照四海,燭照萬里。皇上之聖明,使臣等倍覺心潮澎湃,唯願肝腦塗地,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