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等天黑後你把箱子送到下面這個地址,交給屋裡的人就行。”

田佩瑜複述了一遍暗語,又默記住紙條上的地址,覺得下面一條地址有些熟悉。

趙安國微笑地補充一句:“那是我以前租住的地址,讓給局裡派來的報務員和譯電員住了。”他劃燃根火柴點燃一支香菸,順手把紙條燒掉,扔進菸灰缸裡,又深吸了一口煙道:“請務必留心,箱子裡是一臺大功率電臺和備用電池,用以保持與局裡的直接聯絡。”

田佩瑜把杯子裡的茶一飲而盡:“我這就出發。另外,趙督察,既然局裡任命您為站裡的臨時總負責,那有個情況就要向您請示。今天上午,站裡的交通員送來一份緊急情報,是內地的西江一號發來的,這種情況以前很罕見。”他說著掏出一張紙條交給趙安國,“西江一號是局座本人親自掌握的重要情工,今年才把聯絡關係交到我們站。年初,站長曾派莫之英進入大陸企圖與他聯絡,被共黨察覺,險遭不測。幸好沒有采取貿然的聯絡行動,西江一號也沒有暴露。”

趙安國看了看紙條,隨手放在桌上,說:“等你把電臺送到,我今天晚上就電告局座,你不用管了。”

坐在趙安國右側的田之雄甫一聽見“西江一號”,腦子頓時一激靈,他努力壓抑著激動的心情,端著茶杯低頭喝茶。

田佩瑜答了聲“是”,便起身離去。

看著田佩瑜走出大堂,趙安國扭過頭說:“羅組長,現在就我們兩人,我想跟你說幾句心裡話。”

田之雄忙說:“不敢當,趙督察,還是叫我阿雄吧,叫羅組長我總聽著不習慣。”

趙安國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阿雄,我要向你道歉。”

田之雄有些不解:“您現在是站裡的老大,有什麼指示您就吩咐吧。”

趙安國往下按了按手,誠懇地接著說:“不瞞你說,我最初給局裡的報告裡,把你和澳門陳站長的關係列為疑點之一。這次回臺北,葉局座對我進行了嚴肅的批評,跟我說羅清泉同志是經過考驗的好同志,陳站長更是復興社時期的老同志,忠誠不容置疑。還告訴我,你所執行的特殊任務是沈局長路經香港時親自下達的,是事關‘九全大會’的頭等大事。在發生重大變故的情況下,你們仍堅守崗位,勉力工作,僅憑此一點,就足以證明赤膽忠心。我這才恍然大悟,是我誤解你跟陳站長的聯絡了。咳,也怪我,督察工作做久了,養成了職業習慣。所以,我要鄭重地向你和陳站長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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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之雄這才領悟到陳明遠當初故意給趙安國露出破綻的用心,不覺在心裡暗暗叫絕。他假裝深受感動的樣子,動情地說:“趙督察,千萬別這麼說,我可受不起呀。都是為黨國工作,出了這麼大事,您履行正常督察,也是職責所在。”

趙安國自我感覺感情攻勢效果不錯,拍了拍田之雄的手背,“阿雄,感謝理解感謝理解啊。”他話音一轉:“這次金邊、香港、澳門幾地同時出事,在情報局歷史上都是第一次,黨國蒙受了重大損失,這裡面肯定存在失密的問題。只是,被拘押的同志還沒釋放,很多情況還有待慢慢查清,既要釐清責任,又不能誤傷同志,所以不能操之過急,這也是局座的意思。因此呢,我上任後的第一件事情,是查清損失,做好重建的準備工作。”

田之雄挺胸道:“我一定服從命令,堅守崗位。”

趙安國開始把話題慢慢轉向他關心的重點,“阿雄,聽說你與莫之英莫組長私交甚深吶。”

田之雄面露憂色答道:“是,我們自幼一起長大,後來失散了,他上了軍校進了保密局,我加入了共產黨的東江縱隊。他總說是我救了他的命,殊不知,他才是我投奔自由的引路人吶。他這次被拘押,以後肯定不能在香港呆下去了,我們也不能在一起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