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大明總兵柏永馥戰死於沂水河畔。與之一起的一千士卒除少數跳水逃脫外,剩下的全部殉國。

夜風吹動。

朱由哲舉起一杯酒,清灑落地。

旁邊的吳芝圃跪倒在地,痛哭不止。

在阿濟格率領清軍主力前去追擊柏永馥後,朱由哲下令開啟城門,將吳芝圃的殘部放進了城。

王俊也得令後撤,但其手下兵卒雜亂,撤退無序。

被鞏阿岱抓到機會,猛追猛打,一路追殺。

要不是鞏阿岱手中只有不到一千精銳騎兵,而王俊手下又有一些敢死之士拼了性命阻擋,恐怕會全軍覆沒。

就算如此,在撤退途中,還有之前交戰中的死傷總人數接近兩萬。

此外,還有兩三千人因為恐懼害怕而私自逃走。

王俊收攏剩下萬餘殘兵,在臨沂城西十里處安營歇息。

臨沂城中,柏永馥的一千精卒全軍覆沒,吳芝圃帶出城的一千士卒也折損了十之七八。

城中剩餘兵力只有三千出頭,還多是老弱不堪戰之卒。

下午時分,清軍挑著柏永馥的頭顱在城外巡遊,又將城中士氣狠狠打擊了一番。

要不是今日之戰清軍也折損了數千士卒,而又忌憚在城外的王俊所部,傾力攻城,或許這臨沂城就破了。

送走了吳芝圃,朱由哲讓黑明廉也下去休息,自己給自己倒著酒,一口接著一口的慢慢飲著。

朱由檢淡淡的身影再次浮現,眉頭高高蹙起,“或許你不該留在城中,騙不過阿濟格,你便再無生路。”

朱由哲沒有抬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笑道:“但是我賭對了,阿濟格已經率領清軍主力向東去追我了。”

朱由檢搖頭道:“他總會發現不對,也總會折返。”

朱由哲笑道:“我賭的不就是那個時間差嗎?而且,我有信心贏。”

朱由檢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朱由哲也沒有再說話,自顧自的飲著酒。

燈火搖曳,直至深夜。

朱由哲已經醉了,趴在桌子上昏睡了過去。

黑明廉走進來,將沉睡的朱由哲扶上床,蓋上了被子。然後緩緩退了出去,站在門口值守。

朱由檢飄蕩在半空中,俯身看著睡夢中依舊緊皺眉頭的朱由哲,心裡有種莫名的感覺。

他抬頭向外看去,雨已經停了,天空明朗,不似以往黑暗。“明天,明天,一切都見分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