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把計謀擺在了明處。只看誰的手段更高明,誰的心思更縝密。”

龐統說到這裡,也不禁露出一抹敬服之色。

曹朋心裡暗自吃驚,曹操有這樣的手段,他並不奇怪;可漢帝劉協……那個在歷史上極為窩囊,諡號為‘獻’的皇帝,居然有這種心計,大出曹朋的預料。

劉光面帶笑容,走上前來。

“未曾想,大名鼎鼎曹三篇,竟改頭換面。”

曹朋也回過神兒,臉上也露出了燦爛笑容,“朋不過白身,焉能比得上臨沂侯?”

我是個白身,沒啥官職,改頭換面很正常。

你可是堂堂漢室宗親,臨沂侯……不也和我是一個樣子?

言語中,不知不覺的便針鋒相對起來。劉光看著曹朋,半晌之後,突然輕嘆一聲……

他轉過身,手扶烽火臺垛口,舉目眺望關內景色。

“好江山!”

而曹朋則向關外看去,恍若自言自語道:“果然好江山。”

聽上去,兩人似乎都是在稱讚山河秀美。可實際上,話語中卻又暗含一次交鋒。

劉光說‘好江山’,是告訴曹朋:這是大漢的江山。

言下之意,則在提醒,不管曹操怎樣,他始終都是大漢臣子。你曹朋,應該歸附漢室。

而曹朋說的‘果然好江山’,不免有譏諷之意。

如此大好江山,卻被你們治理成如今模樣。想當年,漢武帝北擊匈奴,班定遠震懾西域。陳湯那‘明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嘶聲裂縫的吶喊聲猶在耳畔迴響,可是你們卻把大好江山,交給了匈奴人休養生息。如此好江山,你們配嗎?

兩人同時回頭,目光中帶著一抹厲色。

半晌後,劉光突然笑道:“久聞曹三篇詩才絕倫,如此好風光,何不賦詩一首。

來日,我等將北出蕭關,就以此為題,如何?”

曹朋一怔,旋即笑了!

時長河日落,將北方故壘照應殘紅。

蒼茫原野,透出雄渾之色。那若有若無,似有還真的胡茄聲,隱約傳來,想必時牧人的歌聲。風,從北方襲來,仍有一絲絲寒意。曹朋從腰間取出一支橫吹,放在唇邊吹奏。橫吹的音質高亢,帶著一絲絲蒼涼寂寥,是軍中常用的樂器。

一曲畢,曹朋轉身離去。

劉光愕然看著他的背影,剛要開口,卻聽曹朋吟道:“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徵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

詩畢,曹朋已走下烽火臺,扳鞍認鐙。

劉光怔怔站在烽火臺上,好半天道:“好一個曹三篇,好一個都護在燕然……”

滿心的計較,在一剎那間蕩然無存。

昔日漢室榮光,今已不在。

想當初,驃騎出鎮,長渠六舉,電擊雷震,飲馬瀚海,封狼居山,西規大河,列郡祁連。可現在,卻要與匈奴俯首,與胡蠻連橫……祖上有知,必恨我子孫不肖。

早先那點計較之心,再也生不出半點波瀾。

劉光何嘗不知道,此次漢帝與南匈奴若聯合成功,不異於與虎謀皮。所要付出的,必然驚人……可若不與匈奴聯合,又有什麼辦法,重振漢室威風?手中無兵,身邊武將,漢帝如今在許都,如一個傀儡,長久以往,漢室必將覆沒……

飲鴆止渴!

沒錯,漢帝現在的做法,就是飲鴆止渴。

明知道害處很大,偏偏又不得不去。劉光又何嘗願意和南匈奴聯合。可不與南匈奴人聯合,又有誰能幫忙?別的不說,那些漢室宗親,劉表劉璋皆不為人子,固守於一地,若守家之犬……漢帝詔令,這二人根本不顧。若他們有半點宗室之情,漢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