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獨自一人從沒有路燈的小道,越過一個小山坡,所幸手機還有電,還能開啟手電筒,不然一腳踏空,就完了蛋了,鞋子上滿是泥濘,可能是下過雨的原因。

路過體育館,往上走一段小山坡,感覺有些吃力,俞還是乘著電梯進了19棟男生宿舍,像往常一樣,捏著鑰匙,開啟了1111的寢室大門,首先映入眼簾的,一個正在抽菸喝酒的胖子,在跟室友聯機打著王者榮耀,他叫盧偉鵬,工程造價的別的院系的學生,不過這是一間混寢,周俞身為化學專業的學生,其實跟他們工造生,並沒有多少交情。

下鋪是一個體型健碩,有180斤,甚至更誇張的大胖子,他是曹旭東,安徽阜陽人,他大學約了第一個妹子,被人放鴿子了,所以整個大學時光,基本都是和遊戲度過。

1111宿舍,一共滿滿當當的住著八個人,裡面是兩室一廳,帶洗手間和陽臺的。跟傳統的老式學生宿舍當然有所不同,因為這原本就是修建給老師住的,但校方領導考慮到20屆入學的新生較多,便把個別院系整合到了19棟,用作男生宿舍。

不同於別的宿舍樓,19棟的外面彷彿塗上了一層鍍金的粉末,在光線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惹人注目。

只聽得小曹(曹旭東)激動地叫嚷著,還一邊把耳機摘了下來,此刻的他正在大廳打玩一把《穿越火線》,用得是價值六千多元的高階遊戲本,每天下完課打打遊戲,是他樂此不疲的愛好。一身厚重的睡衣,他端起水杯站起來倒水,說著:“回來了啊!”

俞禮貌性的回了一句“額”,便一個猛龍過江,爬上床鋪,一縮骨,鑽進被窩裡,浮想聯翩。對面的上鋪和下鋪分別睡著羅林和張發兩個兄弟,他倆是一個班的,雖是工程造價的,卻跟小曹他們不是一個班的。

不過有的一說的是,其實羅林是周俞在北京三口巷衚衕裡不遠處十公里開外的老鄉,透過大一一年的相處,也算是建立起了革命的交情。

這是一個小隔間,裡面住著的就是俞和那兩個兄弟,外加上小曹就是了,不過這窗臺前的東西是真的夠亂的,亂七八糟的,不知道都放了些啥,平時也沒人去收拾一下,都掉了好幾層灰了。

床雖然不算大,卻也還睡得下個人,俞用手枕著頭,看著手機上的一排排聊天資訊,他的心裡對未來產生了無限的憧憬和遐想。

俞用靈活纖細的手指,在手機游標上敲打著:你的qq號是什麼,要不我加你qq吧,多個聊天方式也能夠聯絡到你。

靜置了三到五分鐘,手機沒在發出聲響。

爬下床鋪,俞又對羅林,張發他們二人說到:“你們回來很久了嗎?”

發邊看手機邊回過頭來,說:“也沒有很久,就比你先一會兒!”

上鋪的林,伸出躺在床上的腦袋,喜出望外地說:“喲,周俞你回來了。週末去哪裡鬼混了,怎麼一身髒兮兮的。”

周俞來回走動,時不時地抓耳撓腮,又問著:“衛生間有人用嗎?”

“周俞,我們都洗完了,今天是週一,我們晚上都沒什麼課的。”小曹端著水杯走進來,坐到自己的床上緊靠著歇息一會兒。

由於宿舍的熱水器是刷卡計時收費的,俞整理了自己乾淨貼身的衣物,那件淡藍色的韓版修身襯衫,在衣櫃間停歇了許久。

腳著一雙42碼人字拖鞋,那還是開學的時候,在尚學友購物超市選購的,適合俞狂蕩不羈的性格,還不忘把手機帶上。也許作為靈魂歌者,唯有音樂才能洗滌人心,拔除舊疾吧!

剛準備脫下來大洗特洗的時候,門外又傳來敲門的聲音,盧偉鵬伸手開了下門,便又點燃了手裡的下一支香菸。

“咚咚咚”,進來的那人又敲了兩下衛生間的門,說,“裡面有人在洗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