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帝國不打算摻和進去嗎?”

“英國和法國的爭端與德意志帝國並非毫無關係,但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場毫無意義的口舌之爭。老實說,我個人並不想捲入這種爭吵,白白浪費精力。”

“若是讓英法代表聽到你的話,怕是臉色會很精彩吧?說到底,你才是這場紛爭的始作俑者,不是嗎?漢斯·馮·喬男爵。”

“這麼說來,俄羅斯帝國也未必能置身事外吧,彼得·阿爾卡季耶維奇·斯托雷平總理。”

漢斯的話讓斯托雷平露出饒有興趣的神情,目光深深地打量著他,唇角微微上揚。

“看來你很快就認出我了。”

“怎麼可能認不出呢?您可是俄羅斯帝國最著名的人物之一。”

漢斯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著——斯托雷平的光頭實在太顯眼了,想不認出來都難。

不過,出身禮儀之邦的他,當然不會把這句話說出口。

“我能有你出名嗎?‘拯救了皇帝的少年’,或者如今該叫‘俾斯麥的繼承人’?總之,維特大人託我向你問好。”

“維特前總理近來可好?”

“他仍在國務委員會任職,甚至比當總理的時候還要活躍。”

“早有耳聞,他之前確實歷經艱難。”

“身為俄羅斯帝國的總理,這些都是無法避免的。”

話雖如此,斯托雷平卻無法掩飾臉上的一抹苦笑。

他的國家——俄羅斯帝國,皇帝尼古拉二世仍然高高在上,而貴族們盡是些無能之輩,革命者則在底層蠢蠢欲動。如今,尼古拉二世還重用了一個叫拉斯普京的神秘神父,讓斯托雷平的頭痛與疲憊與日俱增。

要不是心繫國家,他早就像維特那樣急流勇退了。

但為了俄羅斯帝國,他只能繼續撐下去。

“話說回來,你今天出現在海牙,應該不是單純來找我訴苦的吧?”

“你這人啊,非得每次見面都有目的才行?真是冷漠得讓人頭疼。”

“......”

斯托雷平似笑非笑地調侃道,而漢斯則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抱歉,德國人缺乏幽默感的刻板印象,看來又要在國際上加深了......

“哈哈哈,別擺出那種表情。我這次來,可是帶著麵包和鹽,而不是刀劍。”

“可您分明兩手空空。”

“只是比喻罷了。儘管目前德國與俄羅斯的關係並不算友好,但正如你與維特大人曾經的合作一樣,我認為兩國保持一定的親密關係,對於和平而言,並非壞事。”

“這倒沒錯......”

漢斯的語氣有些猶豫,臉上做出幾分遲疑的神色。

不過,斯托雷平也沒抱太大期待,因此並未感到失望。

“我不會逼你現在就回答,時間充裕,我們的對話你可以慢慢考慮。”

說完,他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漢斯望著他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眼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很清楚——斯托雷平說“時間充裕”,可實際上,他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因為斯托雷平將在四年後的1911年遇刺身亡。

如果他能活得久一點,也許漢斯會對這次的對話更感興趣。但斯托雷平一死,這場秘密交涉便會化為泡影,所以他無法輕易答應。

更何況,救下斯托雷平的代價,也未必能承受得起。

“或許,今天就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斯托雷平了吧......”

漢斯輕聲呢喃,隨後收回目光,看向那群已經快要動手的英法代表團。

知曉未來之人,與仍在摸索前行之人的短暫交匯,就此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