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說得驢唇不對馬嘴,那故事可就沒什麼趣味了。編書的人用心良苦,手裡寫著這邊的情節,眼光卻時刻關注著下文,就像一位精心佈局的棋手。不但蔣平的事情沒提,就連顏大人巡按襄陽的事,也一個字都沒提。只能按部就班,慢慢把故事敘述下去,自然會有一個合理的結局。

如今既提蔣平,咱們就把蔣平敘說一番。蔣平成功救了雷震後,便與他一同來到陵縣。雷老丈對蔣平感激得五體投地,不僅為他量身定製了合身的衣服,還贈送了二十兩銀子作為盤纏,那感激之情就像燃燒的火焰。蔣平連忙致謝,隨後便告別雷老丈,踏上了新的旅程。臨行前,他還關切地詢問雷英的情況,與雷老丈拱手作別,說道:“後會有期,請了!”之後,蔣平便朝著大路匆匆前行。

一天,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突然下起雨來。四周既沒有熱鬧的城鎮,也不見寧靜的村莊,蔣平無奈之下,只能冒雨前行,就像一隻在暴風雨中艱難飛行的孤雁。好不容易看到路旁有一座破廟,他急忙奔了過去。此時,天色已經昏黑,他根本看不清廟裡供奉的是何方神聖,也顧不上虔誠行禮,只想著能找個地方避雨就行,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可進了廟才發現,殿宇破舊不堪,抬頭便能望見天空,到處都是雨水滲漏的痕跡,就像一張千瘡百孔的漁網。他轉到神像背後檢視,發現這裡勉強還能容身,便席地而坐,靜靜地休息起來。到了初鼓之後,雨停了,天空也放晴了,一輪明月高懸夜空,把大地照得如同白晝一般,就像一盞巨大的明燈。剛要起身看看這廟裡供奉的到底是什麼神,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傳來,還伴隨著兩個人的說話聲。一個人說:“這兒可以避雨,咱們就在這兒說吧。”另一個人說:“咱倆是親弟兄,沒什麼好講究的,不過大哥說的話也太絕情了。”第一個人又說:“老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俗話說‘久賭無勝家’,大哥勸你的都是好話,你不但不聽,還拿話頂撞他,他能不著急嗎?所以才說出那些絕情的話。你怎麼能怪他呢?”第二個人說:“好了,不說那些了,三哥你現在是什麼主意?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兄弟我絕對服從。”第一個人說:“大哥接了個買賣,油水可不少,讓我來找你,叫你過去。過去之後,把之前的事兒都一筆勾銷,啥也別說,哈哈一笑就過去了,現在要緊的是張羅這買賣。”第二個人問:“什麼買賣,這麼重要?”第一個人回答:“東頭兒玄月觀的老道來找大哥,說他廟裡住著個先生,姓李名喚平山,要去湘陰縣九仙橋,託老道僱條船,還想找個跟班的,路上好服侍他。大哥一聽,不但應下了船,連跟班的也應了。”第二個人說:“大哥這不是胡鬧嘛!咱們張羅好船就行了,哪有那麼多功夫替他僱人啊?”第一個人說:“老二,你就是不行,沒大哥有算計。大哥早就想好了,明天就把我算成跟班的,讓老道帶去。要是那先生滿意,那就不用說了,咱們三人搭夥就更好了;要是不滿意,難道咱們哥倆還服侍不了一個先生嗎?所以大哥才叫我來找你去。打虎還得親兄弟,老二,你可別犯傻!”說完,兩人大笑著離開了。

你知道這兩個人是誰嗎?他們就是曾經陷害牡丹的翁二和王三,他們口中提到的大哥就是翁大。之前他們謀害牡丹的奶公,卻沒能得逞,只能慌不擇路地跳水逃脫。逃到這裡後,他們惡性不改,就像兩隻本性難移的惡狼,依舊想著害人。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一切都被蔣四爺聽得真真切切,就像在黑暗中被一雙眼睛緊緊盯著。

第二天黎明,蔣平走出破廟,來到玄月觀,扯著嗓子大聲呼喊:“平山兄在哪裡?平山兄在哪裡?”聲音在道觀裡迴盪,就像空曠山谷裡的迴響。李先生聽到聲音,疑惑地說道:“哪個在叫我呀?”說著便迎了出來,嘴裡還唸叨著:“哪位?哪位?”他看到是一個身材矮小、瘦得像根竹竿、年紀大約四十歲左右的人,兩人連忙相互作揖。李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