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顏恕笑道,“新房如何你也瞧了,覺得怎麼樣?有哪裡需要改動麼?不知道溫華喜不喜歡……”

平羽一怔,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你擺弄的屋子她哪裡會不滿意?”

顏恕強按捺住喜意,“她……她最近好不好?”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溫華。

“聽說忙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有些日子沒回去了。”平羽只說了這一句便住了口,只笑看對方。

“啊……”顏恕被他軟釘子似的幾句話頂回來,真如一盆涼水將他滿腔的期待潑了個透頂,心裡滿是失望,臉上便帶了出來,直看得平羽暗笑不已,好在顏恕性子裡就不是個愛給自己找彆扭的,很快又振作精神,“先前奉給伯母的藥枕用得怎麼樣?若是覺得好,我這兒還有一個,一時半會兒倒是用不上……想來整日裡低頭做活兒的人多半都頸項不適——”

平羽笑眯眯的,點點頭,接道,“正是,我這幾日正覺得頸項不舒服呢——”看著顏恕吃癟的樣子,他突然就覺得心情很好,哈哈笑了起來。

且不說這二人如何你來我往,溫華在家裡正拿著嫁妝單子一項一項核對,卻是忙得團團轉。

每次看著庫房關閉,兩扇加了鐵框的大門“哐!”的合上,她就感覺自己離未知的未來又近了一步,才漸漸有了真實感——她……竟然要嫁人了?

婚嫁的日子越來越迫近了,她也會在周圍無人的某些時候想到,自己重新活過來難道就是為了再嫁一次麼?

最近她常常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茫然之中,這種茫然和她初來這個世界時又有所不同,總覺得人生不過如此,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嫁人生子侍奉丈夫,再看著兒女一天天長大……竟灰心喪氣的想到如今情勢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罷了,有時候她甚至覺得她不是在給自己預備婚事,而是以一種旁觀者的心態來看另一個人——這讓她備受折磨。

然而不管怎樣,出了門,面對眾人,她還是那個恩威並重的年輕的一家之主。

這些日子以來,出嫁要用的金銀首飾、錦緞布帛、傢俱擺設、各類瓷器等盡都裝箱,陸陸續續的入了庫,俱是她親自一一驗看,這可不是樁清閒活計——她嘆了口氣,到了出閣那一天場面還不知有多鬧騰呢。

原本她還在煩惱若是從柳莊出嫁,就要把這些嫁妝都提前裝車送過去,東西太多太過繁瑣,又惹人注目,不意前些日子宋氏和梁氏說起柳莊路遠,萬一顏家請人卜出的吉時太早,這邊可能就要半夜啟程,她便私下裡找了梁氏,請梁氏幫著自己說項——乾脆從永寧坊的宅子出閣更省事些,梁氏與她一向和睦,如今她丈夫鄧知仁管著溫華孝敬宋氏的二十頃田地,更是不會和溫華過不去,便找了個機會和宋氏提了。

梁氏伺候宋氏這些年,如何不曉得宋氏的脾性心思?說出來的話倒真讓宋氏聽進去了(若勸說的人換成剛進門沒兩年的盧氏,效果如何就未可知了)——這樣的建議原本在宋氏眼裡是壞了規矩的,畢竟柳莊那邊才是鄧家的本宅,永寧坊的宅子不過是溫華這個養女的私產,在宋氏看來,從永寧坊出閣總是有些不合適。可是聽了梁氏的勸說之後,她猶豫了半晌,思來想去覺得二兒媳婦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到底女兒未來的婆家是¤╭⌒╮ ╭⌒╮歡迎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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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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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戶人家,若是從城裡的大宅出嫁,即便有些不合規矩也只是自家人知道,到時候排場擺出來,女兒將來在婆家也有幾分面子(免得被人說成鄉下小門小戶出來的),便沒有再像從前那般堅持,何況如今鄧知信越來越受到上司賞識,宋氏漸漸開闊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