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曹洪以鄧範為別部司馬,假下相長事,坐鎮下相。

為什麼是鄧範?

而不是潘璋,夏侯蘭等人?

論能力,論才學,潘璋夏侯蘭,甚至包括王旭在內,都比鄧範強。

可別忘記了,鄧範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小八義之中的老五。換句話說,鄧範和曹朋一樣,那都是自己人。這種情況下,曹洪當然選擇更熟悉的鄧範,而非潘璋和夏侯蘭等人……

不過,曹朋沒有忘記為潘璋和夏侯蘭請功。

包括暫代曲陽長的步騭,統一被任別部司馬,也算是有了一個交代。

曹洪任命的別部司馬,可是比之前他們所任的別部司馬強。之前曹朋任他們別部司馬,不在朝廷登入。可曹洪任的別部司馬,是軍職,在朝廷中有登入,也算正式成為朝廷官員。

配二百石俸祿,比之早先,自然不同。

用一千七百人,換來眾人的前程,更能減少自己的麻煩,曹朋何樂而不為?

所以,潘璋和夏侯蘭,隨鄧範出鎮下相,曹朋只留下甘寧在自己身邊。十一月的徐州,天氣很冷。望樓下,三百悍卒身著黒兕披衣,跨刀執矛,背弓負箭,整齊而肅穆的立於周圍。

甘寧站在曹朋身側,已換下身上錦袍,改著黒兕披衣。

披衣,類似於一種披風的服裝,內著一件魚鱗鐵札甲。這魚鱗札甲,由2200枚鐵片製成,重四十餘斤。如果不是甘寧這種力大魁梧者,普通人根本無法穿戴。但即便是這樣一件鐵札甲,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穿戴。曹朋奪取了下相之後,從庫府中得來這件札甲,贈與了甘寧。

“公子,何故不成聲?”

“我在想,該如何才能救出呂布家人。”

甘寧道:“這有何難,讓呂布把家人送出來不就是了?”

“哪有這麼容易!”

曹朋笑了笑,聲音放低,“呂布手下,心也不齊。況且呂布猶自存幻想,豈能輕易把家人送出?

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將他家人救出來,首先就是要保密。

還有一點,呂布……我救不得他!如何能使他絕了念想,終究是一樁麻煩事情。我尚未想出妥帖主意。”

“那……”

“此事不急,呂布尚未到山窮水盡之地,必然不會輕易相從。”

“山窮水盡?”甘寧問道:“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曹朋揉著面頰回答:“也許,就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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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三年十一月二十九。天色轉陰。

一夜寒風呼號,氣溫陡降。至午時,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灑落,徐州迎來了建安三年的初雪。

雪勢越來越大,在午後達到了極致。

狂風捲過雪花漫天飛揚,使得人們視線受阻。如此惡劣天氣,根本無法對下邳發動攻擊。於是曹操下令,暫休兵一日。待大雪停息之後,再做攻擊。同時下令各部兵馬,後撤十里。

下邳城南的軍營中。曹朋曹洪甘寧,以及正好輪休,前來找曹朋的典滿許儀,正聚集於大帳中開戰。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上面鋪著罕見的白鹿絨毯。白鹿絨毯上。擺放著一百零八張用玉石雕琢而成的麻將牌。這麻將牌透著淡淡的翡翠綠,一看就知道屬於那種名貴玉石。

曹洪坐莊,興高采烈的打出一張牌,咧大嘴笑道:“老子這把牌,贏定了。”

典滿紅著眼睛,惡狠狠道:“勝負尚未可知。”

甘寧一言不發,臉上明顯透著緊張;而許儀呢。一臉頹然之色,顯然是輸了不少……

“今夜,不安寧啊!”

大帳外,黑漆漆,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