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濮陽闓拜訪曹府時,曹汲也見過濮陽逸。於是微微一笑,輕聲道:“子安,令尊可在?”

“家父剛回來,叔父來得正好。”

曹汲轉身,讓飛眊和黑眊在外面等候,他帶著鄧鉅業,邁步走進濮陽闓的家中。

濮陽闓也聽到了動靜,於是走出房間,看是曹汲,不由得奇道:“奉車侯,您怎麼來了?”

在濮陽闓身後,還跟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曹汲也認得,那少年叫陸瑁,據說是濮陽逸在吳郡時認識的朋友。

“濮陽先生,汲叨擾了!”

“哈,奉車侯客氣了……”

濮陽闓和曹汲客氣了兩家之後,便走進了房間。

兩人分賓主落座,濮陽逸和陸瑁奉來酒水,便退了出去。他們也知道,曹汲突然前來,一定是有事情要和濮陽闓商議。雖說曹汲未必會揹著他們,可這基本的禮數,還是要遵循。

“子璋,奉車侯來做什麼?”

“不清楚,想必是發生了什麼變故,來求教伯父。”

“嗯……也不知那位曹八百,什麼時候回來。”

陸瑁搔搔頭,輕聲道:“此事也急不得……家兄派我前來,也說過可徐徐而行,不必著急。”

濮陽逸點點頭,便閉上了嘴巴。

兩人在門廊上坐下,取出一副圍棋下了起來。

而此時,在客廳裡的曹汲,也不囉嗦,開門見山的把情況向濮陽逸說了一遍,然後道:“雖說調我去太僕寺,也是情理之中,可我並沒有聽說,太僕寺如今有什麼空缺。今農耕正忙,司空突然興起此意,我有點想不太明白……我擔心,這裡面會不會藏著什麼奧妙呢?”

濮陽逸認真聽罷,沉吟不語。

良久,他輕聲道:“我倒是隱約可以猜出司空的意圖。

司空把你派去太僕寺,大概有兩層意思。其一,他不希望你一直留在司空府,畢竟在司空府,你得不到太多的歷練。你如今已歸宗認祖,算是司空心腹之人。他當然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夠獨當一面,為他分解憂愁……這一點,從司空一直重視族人的行為,便可以看出端倪。

司空這是要磨練你,將來必然還會有升遷……雋石,我卻要恭喜你了!”

濮陽闓言語中,不免露出了幾分羨慕之意。

事實上,他也的確是羨慕。

這曹汲真的是好運氣,有個了不得的兒子不說,女婿如今也政績卓絕。他本身也有一技之長!哪怕這技藝在許多人眼中,不過是粗鄙技藝,可憑藉這技藝,曹汲也是好運連連,升遷不斷。

曹汲道:“那敢問,這第二層意思呢?”

“第二層意思……”

濮陽闓猶豫了一下。

他起身走出房間,看濮陽逸和陸瑁在不遠處下棋,於是點點頭,轉身返回。

“這第二層意思,我以為並非是針對雋石。”

“哦?”

“雋石難道沒有覺察到,近來許都氣氛並不太輕鬆。特別是孔融的那一番話,把司空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司空未必會在意這些,可也不得不謹慎小心。讓友學回來,一方面固然是為了重組越騎營,另一方面,也有加強許都監控之意。畢竟,司空對友學,當極為看重……

那麼,司空派你去太僕寺,就變得意味深長。

我雖然不知道會讓你去太僕寺出任何職,但想來品秩不會低於你現在的民曹都尉,甚至……

如果是這樣,那麼司空的意思就非常明顯。”

“我不懂!”

和讀書人說話就是費事兒!

你直捷了當的說明不就得了?偏偏一句話要拐彎抹角,讓人捉摸不透。

若是我家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