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結束,六禾村的學堂終於要開學了。

然而,這時,一個壞訊息風一般的傳入了各村各寨。

今年秋稅要增加一項人口稅。

也就是除了成丁的男丁,每家每戶,十二歲以上的男子和十五歲以上的女子也要繳納一定的稅糧。

十二歲以上十八歲以下的男丁,每人繳納糧兩鬥,十五歲以上的女子不論年紀,繳納糧一斗。

換言之,元家要繳納稅糧的,除了笙寶四郎五郎,二郎三郎,元老太芹娘張氏和陳玉竹都要交糧。

之前繳納六石,現在要多交八斗

這個訊息一出,村村寨寨哀聲遍野。

六禾村村民這兩年和元家換了好種,家裡才開始有那麼一點兒存糧,這一下全部都要拿了出去。

新縣令這一把徹底火了起來。

黑火的那種。

村民們不敢大聲議論,背地裡沒少扎小人。

大家不約而同想念以前的縣令,不收入城費,也沒有人口稅。

村長又找到了元家門上,苦著臉道:“元老弟。”

元老頭瞪眼,“你也要來借糧!”

村長:“……我借啥糧?不,不是,我不借。”

元老頭鬆一口氣,不借糧就好,這幾天來給他借糧的人沒有十個也有五個,他都沒借。

都是一個村的,大家有多少存糧,誰還沒點兒數,那就都需要到他家來借糧了。

咋不去河對面借?河對面更多!

唉……說來說去,誰家還沒幾門窮親戚,但這個世道啊,能管好自己就是最大的福氣了。

他們的日子才好過幾年啊,就來了這麼一個糟心縣令。

從過了年到現在,耽誤了他們家多少生意。

唉……縣令三年一任,現在就期望這個縣令屁股不要太穩,坐三年就走,要是能把他們之前的縣令換回來就更好了。

“那你說吧,有啥事?我家是真沒餘糧了,二郎這媳婦都要不敢娶了。”

村長翻了個白眼,都說了不是來借錢,還哭窮。

元家還能沒有餘糧?

除非河對面都吃緊了還差不多。

都是一個村的,誰還不知道誰啊!

“我真不是來借糧,我是來和你商量學堂的事。”

“學堂?有啥事?不是蓋好了嗎?”

元老頭話音才落就拍了自己腦袋一巴掌,他反應過來了。

是嘍,這稅一出,村子裡原本要上學的孩子,得減少大半吧。

別說其他人家,就是他們家,他都想只讓五郎和笙寶去了。

這兩個都是聰明的娃兒,四郎年紀也大了,該和家裡一起下地幹活啦。

早知道,他這牛都不會買,現在也只能多種兩畝冬小麥了。

“唉……”元老頭也長長嘆了一口氣,“韓老爺應該也想到了,你家還要送娃去不?村子裡其他人家還有幾個娃兒去?”

村長也嘆一口氣,“大妮二妮之前還吵著要去,現在,就送我家小孫子去,看他能不能多認兩個字,日後找個好活兒。”

“村子裡,沒幾家送去了,就楊家張家……之前幾乎孩子都要去,現在最多十個,還看你家送幾個湊不湊得夠十個。”

“我家也就笙寶和小五去,笙寶那孩子,你也知道。”

村長點頭,“知道知道。笙寶肯定要去。”

村子裡沒有一個孩子去,笙寶都要去,這是六禾村的共識。笙寶不是其他孩子,她是小福星啊。

“元老弟,等閒了,你記得讓弟妹帶笙寶去道觀拜一拜,可得讓道尊老爺再保佑保佑我們,”村長壓低了聲音,“最好能讓這個縣老爺倒大黴,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