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並沒能幻想多久,就被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思緒。

肯定又是那個孩子生了病的孤苦寡婦!

年輕的大夫這樣想著,沒好氣地起身去開了門,也沒看清來人,就嚷嚷道:“又是什麼病啊!這次再沒有銀子可不會幫你治了,你已經欠了醫館二兩銀子了!”

“大夫,是我家弟被人打成重傷了,只要您能治好他,別說二兩,二十兩都可以。”

是一陣清泠溫婉的女聲,年輕的大夫詫異抬眸,對上一雙沉靜漆黑的眼眸。

擦了擦眼睛,再仔細去看,才發現是一個十三四歲的清麗少女,而她正攙扶著一個身形清瘦的少年。

那少年雖戴著斗笠,但憑他多年的從醫經驗來看,明顯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醫者父母心,他也顧不上疑惑這兩個穿著不凡的少年少女為何會找到他這兒來,連忙伸手扶住了少年,對已經滿頭大汗的少女道:“先將他扶到那邊的床榻上躺下,我要確定他有沒有傷及到內臟和筋骨。”

林昭言點點頭,聽話地跟大夫將少年扶到了不遠處的病榻上。

少年頭上戴著斗笠。遮住了他全部的面容,大夫嫌礙事,卻又怕是否有什麼隱情,為表尊重便問了林昭言,“他這斗笠可否解開?”

林昭言沒有多想,正待伸手幫他解開,誰料卻被少年一把抓住了手腕。

觸手冰涼,林昭言渾身一個激靈。

大夫也詫異地朝少年看過去,“他醒著?”

林昭言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她垂眸看著少年抓住她手腕的那隻手,白皙的手背上根筋分明。是用了極大的力氣。

她試著動了動,他卻抓得更緊。

林昭言嘆了口氣,“你,如果不解開的話,沒辦法給大夫治療。”

回答她的卻是少年急促的呼吸聲。

林昭言知道他雖不清醒,卻是有意識的。

她想起先前在醉花樓門口,那些人拼了命踢打他的時候,他除了護住頭上的斗笠,好像再無任何反抗的動作。

他該是不想被人看到他的面容。

已所不欲。勿施於人,林昭言一向懂得“尊重”二字,她想了想,試探著開口。“我會用帕子矇住你的臉,這斗笠必須要撤了,否則沒辦法躺下來,也就沒辦法治傷。好麼?”

她靜靜等了一會兒,少年抓著她的手終於鬆了開來。

林昭言鬆了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塊絲帕。隔著斗笠替他蒙好了臉,才幫他將斗笠撤離。

年輕的大夫看著這一幕,越發覺得這兩人神神叨叨,必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說不定,是被人追殺的皇親貴族,可以助他飛黃騰達!

不得不說,這位大夫真相了!

林昭言讓大夫給他治病,自己則起身到一旁檢查自己的手腕。

剛剛被少年那麼大的力道捏著,她手腕上早泛起了一片紅痕。

看來回去之後得消消腫了。

這麼想著,突然聽到身後大夫一聲怪異的尖叫。

林昭言嚇了一跳,也顧不上自己的手,忙上前問道:“大夫,他不好麼?”

“不是。”那大夫輕輕搖了搖頭,眉心卻緊緊地擰起,“怪哉,怪哉,按理說他被人打成這樣,該是心肺都受損了,可他的脈象竟然平穩和緩,一點內傷都沒有!”

“啊?”林昭言一時沒反應過來。

大夫又替他把了脈,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後,緩緩得出結論,“還是一樣,他根本就沒事,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怎麼可能?”他剛剛被人那麼打只是受了點皮外傷?那棍子可有手臂這麼粗!

“就是可能,他的確沒事。”大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