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視線模糊,額頭的筋扯得生疼,隱約看到陳寫寧揹著她搗弄東西,有容器撞擊的細碎聲,

宣芋坐起來,陳寫寧回身,長得甜津津,表情卻是冷的,語調平平:“你怎麼回事?發了低燒。今早還好好的。”

宣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只感覺稍燙一些,沒什麼不一樣:“是嗎?不會吧?”

陳寫寧把藥放在她掌心:“我看你是忙傻了,不知道身體什麼情況。”

掌心是一顆藍白藥丸,她絲毫不懷疑醫學生妹妹給拿的藥,吞下,大口喝水,若無其事道:“估計是高原反應。”

陳寫寧把藥箱放好:“拉倒吧你,回來一週了還高原反應。”

宣芋笑著,奈何笑得難看,浪費高顏值,陳寫寧看不下去,攆她去洗澡睡覺。

宣芋洗好澡已經是半小時後了。

出到客廳,陳寫寧盤腿坐在幾桌旁看厚厚的“藍色生死戀”。

注意到聲響,陳寫寧抬了抬臉上的眼鏡,凌厲掃過去一眼,警告道:“進了房間就睡覺,別瞎折騰了。”

宣芋笑:“好,聽陳醫生的。”

陳寫寧捏著筆,把想了幾天的事說了:“姐,學校不是給你提供宿舍?你住那吧。我馬上到博士階段了,按照條件能申請單間宿舍。”

一年租期已到,房東前兩天來了訊息,下個月有新住戶要搬進來,讓她們兩週內前搬離。

兩年前,父母雙親意外去世,只剩兩姐妹相依為命,宣芋為了她的學費和生活費辛苦勞累,一直看在眼裡,也心疼,不想姐姐太勞累。

“畢業呢?”宣芋走到沙發後面。

陳寫寧:“也是要做住院醫的,住醫院就好。”

“胡思亂想。”宣芋聲音冷了幾分。

兩姐妹性子差別大,宣芋性子溫和些,陳寫寧也就長著一張偏幼態的娃娃臉,其實人比手術刀反射的寒光還冷。

平日相處宣芋多是遷就陳寫寧,聽她的管。大事上宣芋不會含糊,拿主意較多。

宣芋順手把東西放到搬家用的紙箱子,一面說:“我住宿舍,你住醫院,放假怎麼辦?過節怎麼辦?過年怎麼辦?連一個落腳的家也沒有,像什麼話。你別想太多,我們還沒窮到吃不起飯住不起房,基本生活能保證,就是花銷上不像以前寬裕。”

最近她一直在看房源,想要離大學近、寬敞、租金在可承受範圍內的住房,所以才遲遲沒定下來。

陳寫寧猶豫不言。

“你好好唸書,姐姐能擔得起。”宣芋摸了摸妹妹的腦袋,“外婆有給我們留一筆錢,長期租個不錯的房子不是問題。”

宣芋想的很簡單,怎麼也得有個家。

“好!”陳寫寧笑了笑,“我聽姐的。”

宣芋囑咐她早些睡,別看太晚,陳寫寧抱著書回房挑燈夜戰。

進了房間後,宣芋悄悄坐到書桌前,開啟電腦把翻譯到一半的影片翻出來,接著弄。

因為翻譯的是冷門語言,收入還是很可觀的,能支撐房租和日用開支,還能給妹妹一筆生活費。

就是時間不夠用,小語種的單子也相對較少。

宣芋在大學讀的是冷門小語種,專業還是鬱聞晏幫填的。

高考成績出來那天,前一晚荒唐一整夜,她體力不支地窩在床最裡面補覺,鬱聞晏把她揪出來查成績。宣芋一個手指頭都不想動,閉著眼把考生資訊告訴他。

鬱聞晏查到成績,她得知考了一個不上不下的成績,睡意全無,愣愣坐起來。

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分數上不了外交大學的國際關係專業了……

宣芋喪著臉說怎麼辦,鬱聞晏樂了,逗著她說就這麼想和他一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