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裡修建營壘,等待陸上從關內而來的部隊。

而關內的部隊在過錦州後,會在大黑山堡分兵,一萬向東跨過遼河,會同在刺榆坨堡的薊遼部隊合兵一處,由薊遼軍鎮的邊將擔任南線主帥。

南線部隊的任務是在保障運輸線的前提下,從西南方向襲擾盛京,兵力不會超過兩萬,因為走水上運輸線,隨隊護衛糧船軍資的水師船隻都備有火炮。

其餘部隊奔赴開城,同薊遼主力匯合,然後再做分兵。

陳瑞文定下的方略中必須有一支敢於野戰、勇於深入腹地的步騎混編主力沿遼河繼續北上,攻下中固城,阻擋昌圖以北的後金在北方墾荒的駐屯軍的回援,同時是切斷後金棄都北逃、流入深山的後路。

這支北線部隊,連部隊編制都固定了:一萬步軍營、五千薊遼軍(一千騎兵、四千步軍)、五千察哈爾騎兵,合計兩萬人。

中央叢集在剔開南北線部隊後,保持六萬以上的主力軍團(核心為三萬薊遼野戰主力、兩萬步軍營)從正西方向猛攻盛京。

這個方略是嘉祥二十二年用兵時上皇和當時的重臣們不敢選的,當年是從正南、西南方向做北伐。

而不敢選的原因就在於,運輸線可以用深入腹地來形容,從遼河口到開城的漫長補給線對於任何一支軍隊而言都是巨大的考驗,更不要說北線部隊的危險性了,不陷入重圍都算好的了。

如果後金選擇在盛京固守,那麼後金決勝的關鍵就變成了南北線中的一條,集中機動部隊猛幹其中一條線,打垮南北兩翼中的一個,他們就勝了。

陳瑞文賭的是後金軍就是據城固守,也頂不住成規模的火炮正面猛攻、步軍衝鋒,他賭在南北兩翼決勝之前他就能打下盛京城。

方案如此大膽,質疑之聲不絕於內閣重臣中。

陳瑞文的回應也很簡單粗暴:他不認為後金王室和諸臣有膽子賭,命他媽可只有一條!他們當他們還是明末的八旗勁旅,茹毛飲血的野人啊!

草案是這樣的,但凡是都怕意外。如果戰事不順,那麼京營和一千萬兩銀子就是為意外準備的。

這樣的軍略之下,用兵都是從精、從勇,兵力規模比嘉祥二十二年少了一半。

如今陛下傾向樞密院的方案,不是不好,並不是說今上不通軍事,不能插手,畢竟他父親當年可是精通軍略,最後親征不還是一敗塗地?

問題在於部隊的配合,指揮權的問題。

從薊遼總督府的方案來講,其實可以看明白從一開始,戰事背後的推手就是西南系的全部、江南系的部分,還可以加上部分漕運系和察哈爾的人。

牛繼宗推第二個方案,既上合陛下的心思,又下得部下支援,但他們要付出的代價恐怕不是一般的大,畢竟臨前搶戲,這是欺負京營內部權柄不一。

但西南系勳貴輕易不會拋棄隊友,所以兩系勳貴檯面下的利益交換必然頻繁。

“薊遼那邊可有了回信?”

“有了,今早到的。”潘松和衛恙不知商討過多少次,虞公等重臣私下也多有謀劃猜測,他當然知道衛恙真正想問的,“回信簡單明瞭,就一句話:服從中樞決定。”

“同意了?”衛恙的下意識反應就是這句話,然後問道:“利從何出?”

“這正是我們想知道的呀。”潘松感慨道。

大學士們都在猜,牛繼宗拿什麼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