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要好,秦鍾他是要呵護的。之前顧念薛大的面子才屢屢息事,不然蓉大嫂嫂也難做。

可金榮這話如今說來,就是含沙射影,暗有所指。賈薔心中決意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攀附賈府的外人。但他心思聰慧,不拿自己當排頭,略一思索,心生一計。他找來寶玉的小廝茗煙,將事情略做加工,粗略地說給茗煙聽。

茗煙一聽,這如何得了,到底年輕氣盛,立刻氣勢洶洶地衝入內堂,手指著金榮的鼻子,怒聲罵道:“姓金的,你算個什麼東西,你姑父也不過是依著璉二奶奶的一二施捨才有了今日,你也是託了你姑姑的福才來我們賈家這族學裡頭上學的,我們爺是何等人物,是你嘴裡能嚼舌的?”

茗煙這突如其來的闖入和叫罵,讓眾人都有些發愣。跟在茗煙身後站在門外的賈薔,看到這一幕,心中暗自得意,覺得自己這招成了。

茗煙的話還沒罵完,先是拿出身來壓金榮一頭,接著更是火力全開:“我們的屁股,關你吊事,你說來不過心裡羨慕,你要是想要,找你爹去,說不得還有故事講呢!”

這話罵得實在狠辣,跟金榮關係近的都知道,金榮幼年喪父,如今孤兒寡母依靠姑母璜大奶奶金氏過活。

而滿堂眾人都被這唬得瞠目結舌,一時間不知所措。金榮怒紅了臉,氣急之下,只找到無力的反擊——告狀:“反了!反了!你個奴才,欺負到我頭上,我不屑與你計較,今兒我要同你主子說道說道。”

說著,金榮伸手便要去抓寶玉。幾人在拉扯之間,一塊瓦硯突然橫飛過來,越過茗煙,直直地砸到了賈菌身前。

賈菌的母親還年輕就守了寡,將他養得性子極為粗野,淘氣得很。見了蹦到他臉上的碎子,不管身旁賈蘭的阻攔抄起一塊石硯朝人群中射去,不巧這塊石硯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金榮的額頭,頓時鮮血直流。

金榮本就已經氣急敗壞,腦袋又突然遭受這般重擊,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按傷口,只感覺到一股溫熱粘稠的液體。他的腦子瞬間 “嗡” 的一聲,整個人都懵了。

他不敢置信地將按在頭上的手拿下來,看著滿手的鮮血,整個人呆愣在原地,足足有一兩息的功夫。眾人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愣住了,就連賈薔也萬萬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我幹,你媽!” 金榮在極度的情急與憤怒之下,大聲嘶吼著,隨手抄起近前桌上的一方硯臺,不顧一切地朝著茗煙衝了過去,狠狠地朝著茗煙的頭上砸去。

茗煙不過是一時嘴快,哪裡真的想過會引發一場激烈的打鬥,如今惹出這般禍事,反應不及,捱了兩錘。氣血瞬間湧上腦門,他也顧不上許多,揮起拳頭朝著金榮的眼睛狠狠招呼。

少年做事,義氣為先,最是不懂分寸二字。

金榮的朋友見狀,紛紛上前幫忙,對著茗煙拳腳相加。茗煙瞬間陷入重重包圍之中,孤立無援。

寶玉等人想要上前拉開他們,卻又不敢貿然靠近,只能站在一旁焦急地大喊著讓他們住手。

外堂的李貴等人聽到屋內傳來的激烈動靜,趕忙跑了進來。他們還沒來得及瞭解事情的緣由,只看到寶玉的貼身小廝茗煙被眾人圍毆,臉上鮮血直流,哪裡還顧得上其他,一把扯開賈薔的手,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口中大喊著,一個字:“幹!”

就這樣,兩幫人瞬間混戰成一團。李貴年紀較大,身子又比學堂裡的眾人強壯許多,他猛然闖進敵圍,掄起拳頭,朝著正抓著茗煙衣領揮拳的金榮面龐用力砸去。

而賈薔看到這混亂不堪的場面,心中暗叫不好,知道事情鬧大了。他一咬牙,轉身疾步跑出屋子,往外尋人來。

此時的學堂內,早已是煙塵四起,一片狼藉。桌椅被那些打得失去理智的少年們拆了,當成了趁手的傢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