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同賈政談事不和的訊息就一個下午的功夫就傳遍了賈府。

正左擁右抱著她疼愛的黛玉、寶玉二人的賈母,知道訊息的時間不比平兒晚多少,那時傳話的老婆子來至門前,見賈母在忙,只得託屋內的小丫鬟給鴛鴦傳話,說是有事找。

陪著賈母的鴛鴦,同平兒等歲數相仿,如今已在賈母院裡管事,側耳聽了,先是見賈母興致正高,便偷偷出來見了那婆子,得了訊息。

按下心裡的不安,問婆子,這事有幾人知道。婆子回,“回姑娘的話,知道的就當時在院裡的幾個,可裡頭具體的情形沒人知道,只知道二爺是肉眼可見的生人勿近。賴大管家瞧了,方遞話,讓傳於老太太知道。”

鴛鴦囑咐她把嘴閉嚴實了,婆子自然知道輕重,應的快。鴛鴦待婆子下去後,把眼往屋內看,還是那副景,心裡想著如何把這事說出來,委婉些,免得傷了老太太的身子。

此時寶玉說要到屋內去取東西給賈母看,拉著黛玉一道走,鴛鴦看著時機,輕移蓮步,至賈母身旁,婉轉地伺候著賈母喝茶,“老祖宗,您便是再疼著寶二爺、林姑娘,可話也有盡的時候不是,先喝口茶吧,略潤喉舌,待二位主子回來,還有的講呢。”

賈母滿面笑容,“就你最貼我心了,我這正渴了。”接過鴛鴦遞來的茶,吹了口氣,略微抿了抿兩口。

鴛鴦正想著如何說,才好看時,喝茶的賈母來了一句,“剛剛外頭是什麼事呀?”

這話把鴛鴦心一震,沒想賈母居然留意到了,也只能實話說了。

聽完鴛鴦彙報的賈母,將茶往桌上一擱,半邊身子倚著枕,臉色不復方才的紅潤,眉眼間盡是寒霜,鴛鴦等周圍伺候的都內心忐忑,讀懂空氣氛圍,悄悄撤了,怕又有夏天的景重現。

鴛鴦一人在旁伺候著,想勸也是不敢,畢竟這不是小事,兩位都是主子,還沒她一個下人開口的道理,這府裡也只能賈母來斷案了,旁人都是聽聲的。

“孽障,我還沒死呢?他以為他能做這賈府的主了?喪了良心的東西,連親戚都不管了,不過伸伸手,打個招呼的事,也弄的這麼大,他怕是想這府裡成心散了的好。”賈母這句話說的狠,就是鴛鴦聽了,也是心驚,更不敢說話了。

賈母不光話狠,手段也有,讓鴛鴦找人把賈赦找來。鴛鴦見了,知道這是要大老爺去治璉二爺,便出去找人,撞上平兒陪著迎春回來。

平兒正是敏感的時候,見賈母身邊的大丫鬟鴛鴦親自出來,臉色也不好,便問是什麼事呀,忙的汗都冒出來了。

鴛鴦不知道平兒知不知道,只怯怯地回了一句,“老太太要我找人喚大老爺來。”

平兒暗道不好,知道事情被二老爺身旁的人透給了賈母,找賈赦來是要用父親治兒子,叫賈璉一句反駁都沒有。

瞧著鴛鴦的背影,平兒只能盡人事了,她同迎春講,“二姑娘,瞧著又要有夏天的事,我準備親自去找二奶奶,看能不能從中調和。可如今還有一事辦,眼下也沒放心的人,怕是要姑娘親自走一趟了。”

迎春再木,也看出不好來,忙答應,問是什麼事?

平兒雙手握住迎春的手,低聲說,“煩姑娘去和慎兒說這事,叫她通知爺,雖說避不過,可早知道一分也是好的。”

迎春應了,二人出了賈母的院便分開向不同方向去了。

一兩刻鐘的功夫,更多的訊息傳到賈母耳裡。等賈赦到了,賈母劈頭蓋臉一頓罵,說他教子無方一類的話。

賈赦一臉懵,不知道賈璉又有什麼事犯了他母親的忌諱,只得連連答應,說回去後,一定嚴加管教。

賈母這邊的話還沒盡,就有人通報,說璉二爺來了,說是來請安的。

屋內一時寂靜,林黛玉等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