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周瑞拿了一千二百兩銀子賄官贖子?”逗鳥的賈璉從姚器口中得到事情的回饋的時候,儘管早有預期,但真正確認時還是嚇了一跳,一千二百兩現銀?

站在下首的姚器聽了賈璉的問,恭恭敬敬地回覆到,“是的,主子。六張二百兩的銀票,通匯錢莊開的。”

“府裡的人知道嗎?”

“還沒人知道。不過明日初九,人就領回來,訊息也該傳開了。”姚器看著地板夾縫長出的草,偷偷用腳踩了。

“一千二百兩,真是宰相門前七品官呀。姚器,本朝一個正五品的各部郎中是多少兩來著,一年。”賈璉面色不改,繼續逗得籠裡那隻鳥跳來跳去。

“一年若不加上養廉銀的話,摺合大約九十六兩白銀。”姚器低聲答道。

“好呀,好呀,不愧是賈府的忠僕,若是不忠也攢不下這樣的身家呀!”

姚器心裡天使和惡魔在打架,他弄不清賈璉預備幹什麼,是單純地同二房爭鬥還是和朝局有關。若是前者,這府裡奴才們藉著辦事卡油水已不是一日兩日了,賴家、吳家等一干管事的都脫不了,看看賴家的園子就知道了。

也就他們這些跟著賈璉的,沒敢這麼做。因為賈璉把他們暗中會卡的油變成了年底的明賞,並有言在先,若有收錢的也需掛在賬上,若有隱匿,一概不免死。

“不用管周家了,不過是個教訓。”賈璉讚歎完周家的斂財手段,富有的很,又有了別事,“金陵的訊息什麼時候傳過來?”

“按著日子推算,不過四五天時間訊息就該來了。”

“那就繼續等著吧。”

..........

初九這一天,寧榮街後一間小院裡,周瑞家的正等著她兒子的歸來。

可等下午兩點,兒子回來。見了她兒子廢掉的一條腿,頓時懵了,大哭著撲向兒子身上,說著兒呀,怎麼會這樣的話。

還是周瑞拉住她,說先把兒子挪到床上,請了大夫來看再說,這才熄了周瑞家的奔湧的江水。兩人將兒子扶到床上歇著,又請了大夫來看,開了藥。

兒子喝了藥,安定下來,陷入昏睡中。二人稍放下將門輕輕掩了,到另一屋子裡說話。此時周瑞家的才問,“怎麼回事?不是說一千二百兩銀子就把人換回來嗎,現在人怎麼變成這樣了?那大夫說怕是要落下終身的病,怎麼會這樣?兵馬司的那幫王八羔子,不講信用,我要告他們去!”

周瑞聽了,只覺她失心瘋了,賄賂官員的是他們,現在要去告官的也是他們,你要怎樣呀?當然周瑞還是有點理智,知道是妻子一時情急、愛子心切,方說錯了話。

於是抱著她坐著,細細講了原委:周瑞的兒子年歲有點小,再加上長的很不錯,細皮嫩肉地,同監牢的有兩個老痞子,見人起意,加之很久沒嘗過葷了,就要強迫周家的兒子,姓周的自然不肯,向來是他主動,何曾被動過?

於是兩老痞子便動了手,由於是深夜,獄卒們反應的慢了些,到時已斷了一條腿,找了大夫緊急處理,也挽不回來了。

以上是兵馬司的人對周瑞的解釋,並安慰道,“那兩個老痞子已教訓了一頓,判了發配嶺南,已解周家的恨。”

到如此地步能如何,周瑞只能認了,但心裡還是暗想,要花錢讓那兩個傢伙付出代價,可憐他寶貝的兒子,不過有件事要先辦。

在回來的路上,周瑞忍著心痛問起兒子的這些天的經過,從去賭坊到捱打,一件一件問清了,是不是有人暗中針對他們周家,不然何來如此禍事?

可細細問來,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最不對勁的是哪個新上任的南城兵馬司指揮使江毅。

周瑞家的聽了,老淚縱橫,頭靠在丈夫肩上,哭訴說,“我的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