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維揚雲雨(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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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騎兵大隊,正是前往拉薩的,去見拉薩僧俗界的高層人物的。
隨軍過程中,我認識了一個人,他告訴我去年四月準噶爾從極北之地的俄羅斯那裡買進大量火器,論其威力只稍遜匠造監最新式火槍,而匠造監的火槍在從臺灣獲得西洋槍技藝後進行融合改造的最新式火槍,造價如今看來依舊高昂,產量低下,到現在沒能大規模裝備步軍營,只作為試用少量備給了親軍營。
陝甘諸鎮備給的火槍還是嘉祥二十五年制的,在大規模對戰中對上準噶爾,並不佔優。
他還透露給我一個機密,樞密院的軍檔裡一直有記錄,在嘉祥二十九年後金北方駐屯軍在越過鬆花江後的極北之地同俄羅斯人進行了一場交戰,但具體情形樞密院也不知道,後金對這場戰事的情報進行了封鎖,樞密院的探子根本無法深入腹地。
他又和我講,雲南茶馬道都司數年前有稟奏,緬甸亦有亂生,同緬甸相接的幾個土司都上奏雲南布政司,他們境內有流軍四竄,請中央處理。
他最後問了我一句話,你們士人說我們是中國,天下之中,物產豐饒,非四夷可比。可北方舊患未除,又生俄羅斯,東南海面未靖,洋船橫行南洋,其中貨物製造技藝精密,便是內宮監的皇家工匠也不能仿製。
這個天下還是孔聖人書裡講的那個天下嗎?三代之治還能治理的了這個天下嗎?”
顧嶷說完,不羈之氣已無存,反而是露出以天下為己任計程車人風骨,他的眼神堅定而熾熱,緊緊地盯著林如海,彷彿在等待著他的回應。
林如海聽後,心內感慨,“你說的那個人是陸安吧?”
“是的,師叔。”
“那就繼續往下說吧,讓師叔聽聽你的猜測。”
“是,師叔。西南的川西守備府組織人員深入西藏前往拉薩,陝甘諸鎮探聽西北情報,現下朝廷預備用兵東北,那東南呢?
河運表面上是漕運系的借海運擾動兩淮,可關鍵在一個借字上,借的是勢,勢比其餘的都重要。海運一開,軍隊走私是小,閩浙商人借旗子走私是小,重要的是海上諸勢力的較量,過去海面上只有甄家為首的皇商,其它商人都是藉由臺灣同西洋商人交易,雙方保持著不言於表的默契。
如今閩浙商人如此大肆走私,侵害皇商群體的利益是小,同對岸關係惡化為大,如果對岸不願再忍受,封鎖劫掠海面,那以後是不是要用兵收復臺灣,破壞太祖同鄭公的協議?
要收復臺灣,就要大辦水師,規模比如今又要大上數倍,到時是不是福建商人百年以來的夙願就此達成,又引得江南動亂?
天下士人以為平定遼東,就可以享天下太平,少徵賦稅,從勳貴手中奪回大權,是不是又是一種痴心妄想呢?
以我之見,勳貴行動縝密有序,排兵佈陣遠超我們,如今河運不過開胃小菜,就引得胡之問出手,我們在局勢是何等不利?
師侄在陸安身上沒有看到勳貴內部衰敗的跡象,相反,陸安雖文弱,可在雪山之上指點山川,那時的氣勢又豈是一副身軀所能遮掩的。
師侄來師叔處,是為了一個人。” 顧嶷講到最後,聲氣雄壯,豪氣迸發,雙手握拳。
林如海向椅背一靠,看著這個青年,想起了昔年在京城中那個一度胯刀備弓的少年,聽聞他要娶他姑姑,帶著人馬到府前示威,說若有背心,叫他死於亂箭之下。當時他哭笑不得,婚後同妻子閨中閒聊,講起這段趣事,才知道少年年幼時祖父忙於政務,父親責罰異常,祖母並不贊同他的惹事生非,只有他妻子時常維護。他妻子那時還講,“你既知道,若是敢有欺負我的,我定寫信給璉兒,叫他為我出氣,到時你就是被打成豬頭,也別想好過。”
可婚後多年,夫妻又哪有嫌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