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用午膳,倚梅從外頭進來說容秀成求見。

蕭月卿哼了一聲,“來得還挺快,不過這菜剛上桌,讓他等著罷。”

崔闌在一旁殷勤伺候,給公主殿下夾菜盛湯,端得乖巧無比的樣子,一心想要彌補昨日那頓殿下吃的不開心。

“諂媚!”蕭月卿斜睨他一眼,“你也快點坐下來吃吧,一會兒還有正事。”

“微臣謝過殿下,殿下就別生氣了。”

“誰要同你置氣?本宮可沒那閒心。”

“是是是,殿下寬宏大量。”

待二人用過飯食,蕭月卿才去正堂見容秀成。

“下官參見公主殿下。”容秀成見了人起身行禮。”

“不必多禮,坐吧。”蕭月在主位坐下,崔闌隨侍她身側。

“殿下,今日下官來見殿下,是為沈千一事,其中是否另有隱情?還請殿下查證……”

“容府臺,沈千之事內裡如何,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實話跟你說了,這事已經在父皇跟前掛了號,本宮這次奉旨南下查案,總要拿出些結果,呈上御案,叫父皇滿意。是以,沈千一定要辦!”蕭月卿打斷他的話。

“還有,王敬應該已經同你傳過信了,如今既想搭上本宮的船,就該拿出些誠意,想要成事,總該有所取捨,這既要又要的態度可要不得!”

端起茶盞啜飲一口,蕭月卿繼續風輕雲淡道,“不過區區一個沈千,這江州城裡富商雲集,沒了沈千,想要冒頭的人比比皆是,舍了他,保住你和你背後的生意,豈不是兩全其美。本宮言盡於此,孰輕孰重,容大人該好生思量才是。”

容秀成此刻才真實的感受到,這位長公主是如何的不好對付,今日這一招,不僅叫人措手不及,而且打得又快又準,他沉默著沒了言語。

瞧他這樣,蕭月卿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施施然起身道,“好了,外頭大好春光不容辜負,外出遊賞一番正相宜。容大人好好想想罷,只是,可別叫本宮等太久。”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

蕭月卿和崔闌上了一艘精緻小巧畫舫,上頭兩個船工,一個是向雲,一個是張旭。

“人口失蹤查一事的如何了?”蕭月卿問。

“回稟殿下,經過走訪查問,江州城外周邊村鎮失蹤人口一共二十有八,男女皆有。”張旭凝重道。

蕭月卿聽了道,“恐怕這才是容秀成不讓城外百姓進城的真正原因,不叫他們進城做買賣是假,怕有心之人尋本宮告狀才是真。”

“這樣看來,容秀成不僅膽大妄為販賣私鹽,還迫害百姓手段十分殘忍,這樣的人,不配為官!”張旭憤憤道。

蕭月卿道,“自是不能放過他,只不過眼下私鹽一案還沒拿到切實證據,不知朝中具體哪些官員牽涉其中,待拿到實證後,連根拔起才能肅清私鹽之害。”

“義莊那頭怎麼樣了?”

“回稟殿下,義莊那人名叫錢三,年少時是村裡有名的富農之子,上過學堂的,為人有幾分小聰明,後因沾上賭博惡習敗光家產,犯了事被容秀成保下,專門替他處理些腌臢事。”

“許是那錢三怕有朝一日事發,容秀成會將他做了棄子,每次焚化那些沒了麵皮的屍首前,他都用個專門冊子登記起來,屍首雖沒了麵皮難以辨認生前容貌,但諸如胎記,或身上何處有痣,有何特徵他都詳細記錄在冊。”

“這本便是屬下昨夜趁其醉酒熟睡後,連夜抄錄的。”向雲說著,從懷裡掏出本冊子。

蕭月卿接過仔細看了,“很好,你們繼續盯著義莊那頭,務必先把錢三的命給保住了,以免容秀成狗急跳牆殺人滅口。”

向雲和張旭齊聲應是。

容秀成坐在書房裡,瞧見宋師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