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江州數得著的官員幾乎都牽扯進了私鹽案,還有都轉鹽運使司好幾位鹽運使也涉案其中。

包括侯定遠侯府姻親親家,大公子夫人連氏的父親連伯余,就是送浮光錦的那位。

這麼一來,許多官位可不就空出來了,這空出來的可都是肥缺。自古南方富庶,而江州臨海,掌大邕半數鹽場,又有內河航道相連,更是其中翹楚。

這可是件十分值得運作之事,如若此事做得好,太子可以往江州安插不少人手,鹽課命脈握在自己人手中,還怕來日國庫不豐嗎?手中有錢才好辦事不是?做皇帝也一樣。

聽了長公主的話,嚴錫兆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直接當著公主的面兒,擬好摺子讓人送出。

前後經過這幾次事,他自然能看明白,長公主無論是同太子、還是同崔闌,都不是外界以為那樣。況且,太子確實是個不錯的儲君,又有長公主一路籌謀,為其保駕護航,想來自己不會押錯寶。

蕭月卿十分滿意,這個嚴錫兆很上道嘛,果然是個明白人。心裡想著,那蔡堅在都察院做了許久的副都御史,是不是也該挪挪位置了?嚴錫兆就不錯,或者都察院再加一個副都御史也成,這不是還有左右之分麼?

所以說,要想官運亨通,還是得慧眼識珠跟對人!

蕭月卿接著道,“嚴大人,本宮還有一事相請。”

嚴錫兆垂首作揖道,“但憑長公主吩咐,下官無有不從。”

待聽完長公主所說之事後,嚴錫兆心中一時又是激動又是忐忑,這……這麼大的事就放心交給自己了?

蕭月卿笑眯眯喝了口茶,嚴錫兆心中大受震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長公主果然好魄力!自己這回真是跟對人了!

看公主殿下已無旁的吩咐,嚴錫兆才竭力穩住神色,朝公主行禮告退。他現在手心是熱的,前胸後背也是熱的,甚至還微微出了薄汗。

嚴錫兆正往外走,恰好同進來的崔闌打了個照面兒,兩人互相點頭示意,因著前頭一同押送糧草到北境之故,倒也不算陌生。

崔闌看著公主殿下一副笑眯眯小狐狸樣兒,問道,“殿下同嚴大人說什麼了?怎麼瞧他一副心神盪漾的模樣?”

“你想聽?”蕭月卿抬眸看他,“那可不能叫你白聽了去,得替本宮做些事才行。”

“但憑殿下吩咐。”崔闌低眉順眼。

“一來嘛,是抄沒沈千和容秀成家產之事,這二來嘛,便是明日菜市口監斬之事。你可做得?”蕭月卿滿帶戲謔之意問道。

“願為殿下所往。”崔闌回,又接著追問,“這回殿下可以說了?”

蕭月卿手杵香腮,笑眯眯道,“你附耳過來。”

饒是在蕭月卿身邊待得久了,崔闌也忍不住感嘆一句“殿下真是心思縝密。”

蕭月卿自是一副得意模樣,越發像個饜足的小狐狸。

二人又吃了盞茶,說些旁的,崔闌才去忙事了。

在盛京時,崔闌作為泓衍帝心腹爪牙,抄沒官員家產這樣的事就沒少幹,所以這回自是駕輕就熟。

容秀成府邸連同私宅一共抄沒白銀四十七萬兩,黃金三萬兩,另有各色珠寶玉器若干,可見“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這話不假。

而沈千這邊就誇張得多,也確實可見“沈萬戶”這個名頭並非空穴來風。

先說人吧,家中妻妾一共四十餘人,除卻已經出嫁從夫的女兒,家中還有子女一十四人,孫子輩八人,家宅田莊各處奴僕共計過百。

這一大幫人全部蒐羅集中在主院時,沈家那佔地頗廣的院子,一時之間竟也生出幾分侷促之感來。

更別說沈千那一干美妾,其中好幾個年齡都與他最小的女兒不相上下,其中甚至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