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卿一行走了約摸一刻鐘就到了長月殿。

待蕭月卿在主位坐下,畫竹才近前附耳稟告,“殿下,奴婢細細看過了,步輦經過那處有些積水,天寒結冰凍住了,才導致順子腳滑的。”

“嗯,今日也是臨時起意走的那邊,想來也不會有人能提前預料佈局,既然查了沒事,那賞些銀子讓他們都回去吧,再給順子拿些傷藥。”

“是,殿下。”畫竹去料理外面的一應事宜。

而倚梅則陪著公主進了內殿伺候梳洗更衣。

長月殿前廳,原本以為今日摔了公主,肯定跑不了一頓罰的幾人,愣愣接過大宮女畫竹遞過來的荷包銀子,還有專門給順子的傷藥,沒想到今日不僅沒挨罰,反倒有賞了。

就聽畫竹說,“咱們殿下最是心善,體恤大家當差不易,今日之事就不予追究了。可我卻不是個好性兒的,出了這個門,可要警醒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可別讓人做了筏子,若是這事兒嚷了出去,摔了公主,就是你們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幾人自是恭敬應了,順子還一副感動模樣,就差指天誓地了,宮裡可不是人人都將他們這樣的當人看的。

畫竹看了,滿意道,“行了,你們也早些回去吧,這裡還有些小廚房裡包的姜塊兒、紅糖,回去就著爐子煮些薑糖水喝。”

幾人又是千恩萬謝一番,才退了出去。

打一棒子再給捧甜棗,畫竹平日是不做這樣的事的,只是宮中人心叵測,可不得擺出大宮女的款兒來對他們敲打一番。別的都還無甚要緊,主要是雲世子扶了殿下那一把,可別傳出些什麼風言風語的才好。

次日一早,蕭月卿想到前幾日張旭託向雲帶話,詢問炭火鋪子是否可以開始賣炭火的事。當時蕭月卿讓他再等幾日,如今天氣愈發冷了,倒是正好,想必生意必定紅火。當即提筆安排一應事宜,冬衣也可以開始在鋪子裡擺出來了,除去之前送往北境的那一批,加上這段時間做出來的,如今約摸也有好幾千件了。寫好書信,讓向雲帶出宮給張旭。

凌州。

崔闌一行是於昨日傍晚到的凌州大營,將糧草軍需等物盡數交付於凌州軍中,清點確認無誤後才各自去歇息。

守將徐進一出自己營帳就與崔闌打了個照面,“崔內官,早啊,一路舟車勞頓,何不多歇息歇息?”

“在宮中侍候習慣了早起,如今倒是睡不著,不如起來活動活,這一路在馬背上,整個身子都僵硬了。”崔闌扭了扭手腕道。

徐進邀請他,“不如一同到軍中伙房用些早飯如何?”

“也好,有勞徐將軍帶路了。”崔闌干脆利落回道,跟著徐進同去。

徐進遠在凌州,卻也知道眼前的這位是陛下心腹,如今前朝後庭的“大紅人”,誰人見了不敬他三分,只是未想到這崔內官容貌極盛,行事作風又不似一般宦官陰柔矯作,看他隨身佩著橫刀,想來是個會武的。

二人一同到了伙房,徐進雖是一城守將,但也不是那等需要小兵伺候的,於是二人自去取了飯食,軍中飯食粗糙,不過是些餅子、米粥、肉乾、鹹菜疙瘩之類的,徐進還怕崔闌吃不慣,沒成想崔闌倒是沒事人一樣。

察覺到他的目光,崔闌抬頭,被人抓包的徐進一點兒也不尷尬,笑笑道,“還怕你吃不慣。”

崔闌將餅子就著米粥嚥下才道,“年幼時什麼都吃過,這算不得什麼。”

徐進了然,想來崔闌年幼時過得也不是什麼好日子,但凡能養活兒女的人家,又怎會讓兒子進宮做內侍。

前方還有戰事,瓦剌大王子術特阿速仍然在勝武關帶兵同凌州對峙,徐進也是昨晚聽軍需官說朝廷新送的糧草到了,才匆匆趕回來,有了上回的事,不得不親自看一眼才放心。用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