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內務十二監,御馬監雖不若司禮監一般得臉掌權,但比起司設監、直殿監這樣充作儀仗,掃灑門庭的來,平日裡御馬監也是有頭有臉的,但一年也沒幾次這樣在陛下跟前露臉的機會,況且他今日還準備了一出大戲不是。

周丙荃想到這裡,露出個陰惻惻的笑。

馬場上,青紅雙方的攻勢都咬得很緊,往往是群青一方進了一球,硃紅一方也緊追不捨,馬上跟著進球,觀賽眾人瞧得心潮澎湃,歡呼連連。

蕭月卿從方才便感覺到身下的馬兒有些焦躁不安。今日崔闌一直未曾出現,雖然之前他叫人遞了話,說今日有所安排,但許久不見人影,總歸有些放心不下。

同太子一隊的雲霽,心神總是不由自主跑到公主身上,是以他最先發現公主這邊的異樣。

不等他細想,就發現自己的馬好像也出了問題,眾人的馬好像全都變得焦躁起來,不一會兒場上就亂了套,有馬撞在一起,馬背上的人也避讓不及,撞在一處摔了下來。

“阿姐當心!”蕭承昭看到蕭月卿騎的那匹馬,馬蹄高高揚起,差點將自家阿姐從馬背上摔下來,趕忙從一側御馬向蕭月卿靠近。

雲霽也極力勒住韁繩往公主這邊趕。

兩人一左一右形成夾擊之勢,想要救下公主。

然而蕭月卿身下的馬像瘋了似的,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去,直衝看臺主位就去了。泓衍帝正坐在那處,皇后和雲妃一左一右陪坐在他兩旁,見狀一干宮人連忙扶起三位主子退避,汪昱將圓滾滾的身軀挺到泓衍帝前頭,忠心護主的模樣。

泓衍帝身前的親衛也連忙提刀衝出去,圍成一堵人牆,擋在涼棚前頭。

只見那瘋馬竟高高躍起,瞬間就將人牆衝得四散開來,眼看就要直衝到泓衍帝跟前。

馬背上的蕭月卿,也隨著瘋馬躍起的動作被拋在了半空,有家眷誥命忍不住驚撥出聲。

一道身穿黑色武服的身影快速閃過,攔腰一把接住公主,將她穩穩放在一旁地上。

而後崔闌飛身上了馬背,左手用勁勒住韁繩,右手揮刀斬馬,瘋馬轟然倒地,鮮血淙淙流淌,四肢還不斷抽搐。

太子也匆匆趕到這邊,扶住泓衍帝問,“父皇、母后,兒臣來遲,你們沒事吧?”

泓衍帝驚魂未定的對太子擺手,又握了握他肩膀,示意自己沒事。

崔闌已收刀趕至泓衍帝身前,單膝點地下跪,“臣護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看著眼前恭敬卻不諂媚的崔闌,泓衍帝心想這小子倒是一如既往沒變,“崔闌,是你救了朕。”

“護衛陛下,本就是臣分內之職。”說完後他像是想起什麼,似乎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找補道,“臣如今身在御馬監,是臣妄言了。”

泓衍帝抬手示意崔闌起來,“你,很好。”

蕭月卿也來到泓衍帝面前跪下,“沒能控制好馬,險些傷了父皇,兒臣特來向父皇請罪。”

“華鸞,此事與你無關,你先起來吧。”

“兒臣謝父皇寬宏。”

明眼人都瞧得出這馬死狀異樣,其中定有蹊蹺,泓衍帝也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不問青紅皂白,把罪名往自己女兒身上安。

都不用別人開口,汪昱就道,“陛下您看,這馬瞧著不對勁。”

眾人隨著他的話看去,就見那瘋馬眼睛血紅渾濁,口吐白沫。

泓衍帝吩咐左右,“來人!叫御馬監掌印周丙荃來,再宣太醫院擅長驗毒的太醫過來。”

至此,除了在馬場混亂中受了傷被抬下去治傷的以外,其餘眾人識趣相攜告退。

謝書意體恤雲妃懷有身孕,擔心她受了驚嚇,專門讓太醫給她請了平安脈,得知無事後也叫人先將她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