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崔闌抹黑進了容秀成府邸。府宅裡僕從不少,可所有人行走動作間沒有一點響動。主院裡只書房一處點了燈,偌大個宅院在暗夜裡顯得有些陰森。

不多時,就見容秀成身邊的那個宋師爺來了,身後跟著四個僕從,肩上好似扛著什麼東西,待走近一看,分明是人!還是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看著軟綿綿的應該是被下了藥。

不多時,主屋的燈便亮了起來,容秀成出了書房,進了主屋,便一直沒了動靜。

直至子時,屋內要了熱水,那四個僕從又出現了,進了主屋,出來時肩上扛著用油布裹著的人形物什。一路抬著到了後院,開了角門,此刻已有一輛馬車等在那裡。

崔闌飛身跟上馬車,一路出城到了一處義莊。趁容府僕從與那義莊之人交接時,偷摸進了馬車,甫一靠近,便聞見濃重的血腥味,掀開油布一看,赫然是兩具沒了麵皮的女屍!血肉模糊,形容可怖。

而義莊接手的那老頭卻見怪不怪,明顯是知曉此事內情,司空見慣的模樣。

蕭月卿一覺醒來,天色還未大亮,倚梅畫竹聽見動靜進來伺候她起身梳洗。

“崔闌回來沒有?”蕭月卿問。

“說是後半夜才回來的,聽說還要了熱水。”畫竹邊給公主梳頭邊道。

“嗯,去看看他起了沒有,起了的話讓他過來用早膳。”其實是想聽聽都探到了些什麼。

不多時,崔闌就來了,見公主殿下一副等著聽的模樣,也只得道,“先陪殿下用早膳吧,其餘的等會兒再說。”

蕭月卿觀他神色,沒有追問,兩人沉默且迅速的用完一頓早膳。

還沒開始說,畫竹又進來稟告說向雲來了,向雲身穿公主親衛服制,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行館,蕭月卿讓自己人在四周守著,三人才開始說話。

崔闌先將自己昨夜的見聞說了。

向雲也開始說他同張旭打探到的訊息:聽說這容秀成早年娶過一商戶女為妻,亡故後就一直未再續絃,與那沈千來往甚密,此前曾多次赴沈千之邀,在湖中包花船飲酒作樂。

還有一事,從三月裡開始,城外村鎮就陸續有人家兒女失蹤,許多人家報了官,至今也沒個音訊,鬧得四鄰八野人心惶惶,一到黃昏就關門閉戶,不敢出門。

三人把訊息一對,就知道這事情絕不簡單,如此喪心病狂之人,居然還為官州府,難怪會包庇沈千這等為富不仁、為非作歹之人!若猜測屬實,容秀成與這些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蕭月卿起身,理了理衣衫,面色凜然,“點人,隨我去沈府拿人!”容秀成可以先放一放,至於沈千,必須抓!

敲山震虎,就不信容秀成還能沉得住氣,無所動作。

兵貴神速,師出不意。

蕭月卿身著勁裝,與崔闌及眾親衛一路快馬到了沈宅門前,著實叫人措手不及。

親衛帶刀叫門後,一行人長驅直入,與家丁一前一後步入中堂。不同的是,蕭月卿可以在中堂坐定喝茶,而家丁還得趕緊去稟報主家公主來了,得快些出來接駕。

剛剛一路往裡走,邊走邊看,該說不說,這沈宅佔地都快趕上長公主府了,雕樑畫棟,無一不精。就連給蕭月卿上的茶盞也是描金粉彩瓷,端茶的窈窕美婢,一看就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看來,“沈萬戶”果然名不虛傳。

很快,沈千就匆匆跑出來,瞧著那圓胖的身子,蕭月卿突然想到了遠在京城的汪昱。後頭還跟著一箇中年美婦,想來是沈千正妻,以及兒女若干,粗粗一看不下十數人,還真是不少哇。

“草民沈千,攜妻兒拜見長公主殿下,不知殿下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恕罪?怕是暫時不能了。”蕭月卿擱了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