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卿讓葵六同崔闌的人做個交接,請西苑的人將幾人帶回去好好審審,藏在背後的人一次又一次的生事,當真令人厭煩。

鄭英雖不清楚自家大人同公主關係到底怎麼樣,但他這些日子也逐漸咂摸出些門道來,這位公主殿下在大人心中總歸是特別的,日後可得仔細對待。再有就是,總覺得公主殿下看起來莫名眼熟啊,是不是之前有幸見過?按理來說以自己的官階品級,也不大可能啊?

於是笑眯眯的同公主府侍衛往來交涉一番,大家都好言好語,很是和諧。

要不說鄭英這人極有眼色會辦事呢,腦子雖不是頂頂聰明,但能管住嘴啊。還有,他如今已經從百戶之職榮升千戶了。

蕭月卿看作亂之人已經料理得差不多了,這邊也該繼續勘驗林父的死因。因著術業有專攻,仵作並非醫者,也不能完全確定此人死於肺疾,所以方才雲霽讓人快馬回城去請郎中了。

此時郎中已到,雲霽帶著人過來道,“殿下,這位是胡郎中,這位是李郎中,二位皆是盛京城中醫術名望俱佳的。”

蕭月卿同雲霽道謝,“多謝世子。”

胡李二人齊齊見過公主,蕭月卿讓他們先給張旭看了手臂上的傷,上了傷藥,做了包紮。而後也沒多做耽擱,去那邊配合一同驗看了。不多時就有了結果,人確實是有肺疾,而且是服用了大量活血化瘀的藥物,才咳血而亡的。

里正林忠和唐廣寧全程在都在一旁看著,確實沒有什麼可挑出錯來的地方,林忠認可了這個結果,正勸林路節哀。

聽了這話,先前一動不動趴在地上的林母又大聲嚎啕起來,“老頭子,是我害了你啊,是我迷了心竅輕信那人的話,給你吃了不該吃的藥。”

胡郎中道,“這就對上了,肺疾主要得靠調養,那活血化瘀的藥,初時吃下去看著好似有所好轉,但實則只會加重病症,致人咳血不止。”

眾人聽了這話也是唏噓不已,就聽公主道,“如今既已真相大白,林路,你可知錯?”

“草民知錯。”林路此時也回過神來。

“既然知錯,該罰的還是得罰,今日本宮就做主罰了你,當眾打十板子,以儆效尤。你可有不服?”

“公主,草民認罰。”

“好。”蕭月卿點頭,“至於林氏,本宮會將她帶回盛京城,交由京兆府依律治罪。”

林路張了張嘴,卻終究什麼也沒有說。

眾人皆贊公主殿下深明大義,原以為今日之事到此也就結束了。

不料蕭月卿道,“還有一事,本宮一併說了。從明日起,除老弱婦孺及有傷病在身的除外,所有青壯都需按勞取食,也省的再有人閒得慌了無事生非。

明日早食過後,官府會派人來帶你們入城,你們須配合官差掃雪除雪,清理城中道路,幫助百姓修繕加固房屋等。粥棚這邊每日也需抽調兩人幫忙燒火熬粥,再有就是你們所居的暖堂也需每日有人輪值打掃,眼下大家都居攏一處,人多易生濁氣,務必要保持居所潔淨,謹防病從口入。”

好多這幾日習慣了吃白食的不免抱怨起來,書生們還好,主要是流民這邊,人群裡有不少人小聲議論。

蕭月卿恍若未聞,只對崔闌道,“把人帶過來。”

只見來人是一位嬸子和一位年輕姑娘,穿著一式的靛青色粗布棉襖,打扮樸素,看樣子應該是普通百姓,二人向公主行完禮,走到眾人面前。

就聽那嬸子開口:“我夫家姓劉,他們都喊我劉嬸,秋日裡聽說公主鋪子裡招人手給北境將士做冬衣,我便到了珍珠巷子做工,每日都有工錢拿。因著公主的鋪子裡還收炭火,我男人得空就上山打柴燒炭,今年也算小掙了一筆,過年的時候桌上有魚有肉,孩子們每人一身新衣裳,都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