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頭瞧了瞧朱元璋面無表情的臉,朱允煩暗暗攥緊了拳頭,若真到了最壞的那一步,我縱拼了一死,縱拼了不做這皇太孫,也要救下蕭侍讀的性命!

眾人各壞心思之時,獨立大殿正中的蕭凡也陷入了糾結。

曹大哥該不會失手吧?萬一他失手,我跟黃子澄打的賭怎麼辦?割,還是不割?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一我還是處男呢!

這時,殿外一陣忙亂的腳步聲傳來,夾雜著老年人喘粗氣時喉嚨裡嘶嘶的痰音,由遠及近。

每個人的心腔都提了起來。

答案即將揭曉

聲音到了殿門外忽然停住,來人似乎正在殿外整理儀表,深呼吸舒緩情緒。

接著,一道略顯佝僂的蒼老身影出現在殿門正中,劉三吾穿著官袍,臉上帶著決絕之色,踏著穩定堅毅的步伐,緩緩走進大殿,御前二十步外停住腳步,劉三吾規規矩矩跪下,伏身道:“臣,翰林學士劉三吾,叩見吾皇萬歲,並請罰臣早朝來遲不恭之罪,少

這個節骨眼兒了,誰還顧得上計較他早朝遲到的小事?

朱元璋袍袖一揮,道:“劉愛卿平身。愛卿年老,上朝殊為不易,遲到些許時辰不打緊,聯赦你無拜”

“老臣。謝陛下天恩。”劉三吾依禮叩拜三次,然後起身入了朝班。

迎著朱元樟和群臣詭異的目光,劉三吾面色坦然的站在朝班中,兩眼半闔,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

朱元樟看了一眼靜立殿中的蕭凡,見他神色如常,並無一絲緊張,朱元璋心裡不由犯起了嘀咕,這小子如此鎮定,莫非他真勸服劉三吾更改了榜單?否則他為何一點都不擔心?他就不怕聯殺了他嗎?

轉過頭,朱元樟望著劉三吾,一雙狹長的眼中射出銳利的厲色,劉三吾,你今日若再不識相,休怪聯不念多年君臣情分,比起北方士子之心,區區君臣情分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靜謐無聲的大殿內,朱元樟隱含殺機的聲音驟然響起。

“劉愛卿,春闈榜單一事,你可重新斟酌過了?聯今日要看名單。”

群臣的心隨著朱元樟陰森的語調提起老高,各種複雜的眼神紛紛投向劉三吾。

劉三吾臉上頓時泛起一絲紅潤,他深深呼吸幾口氣,似乎在強自壓抑激動的情緒,然後他的表情漸漸變得決絕悲壯,他緩緩掃視殿內群臣,彷彿在向群臣無聲的做著最後的告別。

最後他一撩官袍下襬,復走向金殿正中,跪拜下來,從袖中摸出一本藍色封皮的奏本,將它雙手高舉過頂,昂然道:“陛下,春闈貢士榜單,老臣已然斟酌再斟酌,這是老臣最後做出的結果,請陛下御覽。”

朱元樟身旁侍立的宦官急忙蹬蹬蹬小碎步跑下皇帝臺座,接過劉三吾手中的奏本,恭恭敬敬的遞給朱元樟。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朱元樟手上的奏本上,殿中之人都明白,這道奏本,關係著上百人的身家性命,甚至關係著未來大明朝堂的勢力佈局,若奏本不合上意,那麼劉三吾必死,蕭凡也無韋理,朝堂仍是清流為主,奸臣們誰也不會願意出來當這被人唾罵的奸黨之首。

一這哪是什麼奏本呀,這簡直是閻王手裡的生死薄呀。

朱元璋也頗帶幾分激動的翻開了奏本,一長串柳體寫就的貢士名單映入眼簾。

仔細翻看良久,朱元璋目光閃爍了一下,情不自禁帶著幾分驚奇的抬頭看了一眼蕭凡,隨即又低下頭翻看名單。

不知過了”幾,朱示璋合卜了奏本,接著,靜謐的大殿內忽然傳出他訓下出聲”

笑聲縈繞回蕩於大殿之上,群臣被朱元璋忽如其來的大笑嚇得紛紛後退了一步,面如土色的面面相覷。

陛下,莫非已怒極而笑了麼?看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