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忠和侯春亮也看著李紅旗,想聽聽他有什麼說法。

幾個人裡就李紅旗職位高,多聽聽肯定有好處。

“二大爺,你是七級工?”

李紅旗問。

“沒錯,去年剛定的崗。”

劉海中點點頭。

“這就是你當不了官的原因。”

李紅旗一臉的高深莫測。

“啊?為什麼?”

以劉海中的腦容量,根本聽不明白,呆愣愣的看著李紅旗。

“軋鋼廠一共六個八級工,十四個七級工,其他五級六級的中級工人多的是,但是他們幹不了高精尖的活,你一個七級工要是當官脫離了一線崗位,要是有什麼生產任務下來,怎麼辦?讓你這個當領導的下車間嗎?”

李紅旗嚼著紅燒肉,愜意的喝了口酒。

“因為我工作能力強,工作離不開我,所以我就只能在一線幹活?”

劉海中反應了半天,品出味兒來了。

“不然呢?遠了不說,就說我,我是採購三科的科長,你們見我三天兩頭往鄉下跑了嗎?”

包括靳忠在內,三人都搖了搖頭。

“我也有采購任務,但是更多的是分攤到科裡其他人身上了,就說靳忠,第一次見面就給我送了份大禮,三千斤南瓜啊,夠全廠吃幾天了,一下子這個月的指標就超額完成了。”

說著,李紅旗拍了拍靳忠的肩膀,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愛。

“靳忠又弄來一頭羊和一隻老母雞,讓咱廠的小灶有了肉食,這份功勞當然是靳忠的,但是我作為科長,那也是領導有功啊!這一頭羊,多了不說,小忠你說實話,50塊能掙到吧?”

李紅旗看向靳忠道。

“嘿嘿…我哪能瞞得過紅旗哥。”

靳忠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羊是50塊買的,廠裡給的價是120塊,含淚血賺70,二大爺這七級工一個月工資才845,加上老母雞,靳忠一天就掙了劉海中近一個月的工資。

“這錢小忠憑本事掙得,我不眼紅,但是這份功勞可是實實在在記在我頭上了,說到這我得敬小忠一杯,我看出來了 小忠是我的福將。”

李紅旗笑著跟靳忠碰了一下,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大口,這酒他喝的舒服,喝的高興!

“紅旗哥,你是我的貴人才對,要不是你,我現在還在村裡刨坑吶。”

靳忠也跟了一大口。

“咱兄弟就不說那些了,倒是二大爺,現在你明白了吧?”

李紅旗看向劉海中。

劉海中是一臉的苦澀,為了當官,他是沒日沒夜的努力工作,天天琢磨怎麼提升技術,可到頭來,阻礙他進步的卻正是他辛辛苦苦得來的技術!

這讓他心裡怎麼過得去?

“李科長,我就真沒機會了?”

劉海中不死心的問道。

“要說機會,那肯定有,但是什麼時候,什麼機會,不好說啊。”

李紅旗攤了攤手道。

“唉…”

說了這麼多,劉海中也沒心情喝酒了,隨便敷衍幾句,垂頭喪氣的走了。

回到家,劉海中呆呆地坐著,二大媽見他這副樣子,心裡有點慌,不知道劉海中剛才還興高采烈的,這才多一會兒,回來咋就這樣了?

“他爸,你這是咋了,是不是那個靳忠打你了?”

二大媽問道。

“沒有,別瞎說,靳忠那孩子不賴。”

劉海中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

“那你這是幹啥呢,回來也不說話,發生啥事了?”

“沒事,你就別問了,光天光福呢?叫他們回來,我活動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