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嘴角微微翹起,筆跡尤新。

賬本中,羅列案犯17名,收繳金820兩,銀77萬兩,珠寶玉石,珊瑚玳瑁,古玩字畫,房產土地各有門類,初步核算下來,總資產不下百萬兩!

這賬本居然是橫開的,工整對稱,一目瞭然,一看就是瀛洲來的某位賬房所為。

看過,朱常瀛將賬冊反手扣在桌案,這令在旁望眼欲穿的張明岡倍感失望,想要說點什麼卻終究沒有開口。

沉默片刻,朱常瀛發出幾聲陰仄仄冷笑,“李鳳,念你回頭是岸,孤王暫且留你一命,不過我問你,貪贓枉法之人僅僅是這幾個麼?何去何從,你要想清楚了!”

“老奴有罪,老奴願戴罪立功!”

李鳳以頭觸地,砰砰幾個響頭過後,緩緩抬起頭顱,咬牙說道,“這17個僅是在老奴身邊做事的,各府縣人等尚不知情,殿下可派兵一一索拿,料來……料來沒有幾個手裡是乾淨的。”

“可有名冊?”

“有!有!老奴已將名錄交給了曹承奉!”

曹化淳聞言,從袖籠裡掏出一封信札,紅蠟封口,尚未起封。

眾目睽睽,朱常瀛將信札拿過,開啟觀瞧。

釀的,洋洋灑灑幾十人,這些都是追隨李鳳多年的爪牙,地方上有名有號的地痞流氓大哥級人物。就抓吧,抄家能抄到手軟,抄了大的還有小的,那些小嘍囉也不能放過。

當年高釆倒臺,但抄家卻沒有朱常瀛的份,這讓他一直耿耿於懷,此番也算是得償所願,不枉費盡心思來折騰。

名錄上還有一些地方官員,李鳳還是會做事懂做事的,不是糊塗人,同他沆瀣一氣的官員也被他盡數給賣了,好巧不巧,在場就有兩位名列其中,一位是廣府通判,一位是新會縣的縣尊。

朱常瀛的眼神不經意間瞟過去,兩人的臉色那叫一個漂亮,就好似光屁股站在西伯利亞的冽冽寒風中。

朱常瀛起身,走到李鳳身前,冷聲道,“你,你們辜負了聖意,按罪當死!不過孤給你們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這名冊裡的人,要一個不差的緝拿到案,做好了,孤可以在聖上面前為爾等美言幾句,做不好,高釆就是爾等的下場!”

幾個太監聞言,一股腦的磕頭表忠心表決心,朱常瀛也不以為意,而是轉過頭,對曹化淳說道,“此事便交由你來督辦,務必不使一人漏網!”

,!

“請殿下放心,奴婢已分出六支隊伍奔赴各地緝拿人犯!”

頓了頓,曹化淳說道,“因涉案人等眾多,案情複雜,奴婢懇請殿下準允李鳳協同辦案,如此,可儘快理清案情,清查人犯不法所得,還全粵百姓一個公道!”

李鳳聞言喜極而泣,“殿下,殿下,老奴願效死力,請殿下給老奴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啊。”

朱常瀛微微頷首,“也可……”

“不可!”一個綠袍身影突然竄出,厲聲喝道,“殿下,此舉萬萬不可,李鳳本就是待罪之身,又怎可協同問案?以罪問罪,亙古以來,聞所未聞!”

“是啊,是啊,怎可如此呢,滑天下之大稽!”

“殿下還要仔細思量啊,此舉恐招人恥笑。”

……

場面陷於混亂,烏七八糟的議論聲將本就不甚寬敞的前廳淹沒。

同是老流氓,朱常瀛很理解此刻這班鳥人的心態,作為落水狗,你怎麼自己就跪了呢?站起來掙扎啊,我特釀還沒來得及聲討你呢!官聲啊,名望啊,這不插一腳都對不起身上披著的官皮!

恩,很可能有人還妄想在辦案中能摳點油水,發家致富。

朱常瀛心中暗暗冷笑,想屁吃呢,在福建就是因為沒有扶植幾個所謂惡犬來制衡文官,以至於萬事都要自己衝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