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持續了半個時辰。

其實也算不上戰鬥,更近似於虎入羊群。

據參戰計程車兵描述,當他們用小炮崩碎柵欄,衝進寨子裡時,寨子裡的人便一鬨而散,跑的兔子還要快。忙活了這般久,只是在抓人。

此戰最大的損失,一個倒黴蛋被刺傷了大腿,兩個傢伙抓人時跑的太快,摔傷。

但指揮作戰的軍官很不滿意,我也不滿意。

這處寨子根本不是馬尼拉艦隊的補給地,同西班利亞人也沒有任何關係。

就是一夥普通的海盜。

而且還是海盜中最為人鄙視的一類,販賣人口的海盜。

惡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監獄裡,有關女人的罪犯最為人不齒。

海盜也同樣如此,販賣人口最讓人瞧不起。

這也就罷了,然而讓我無語的,這夥人販子竟然還是蘇祿人。

七十多名海盜,打殺了十幾個,抓了十幾個,其餘都鑽進了叢林,不見蹤影。

破寨子裡,養豬一樣關押了百多名女人,已經不能用衣不蔽體來描述了,根本就沒穿衣服。

士兵衝進去,然後又衝了出來,就以為自己在做夢,不敢相信這是現實。

也只有在夢裡,才能看見辣麼多一絲不掛的女人吧?

指揮室裡,氣氛很詭異。

最尷尬的人,莫過於蘇祿使者阿耶理。

可惜甲板的質量太好,沒有縫隙讓他去鑽。

就是這廝說什麼這裡可能是馬尼拉艦隊的一個臨時補給地,結果卻是蘇祿海盜在販運人口。

士兵衝進去的時候,有人還在行苟且,不是一個,而是一群。

更讓人氣憤的,被抓住的一個頭頭,居然抱著阿耶理的大腿求救。

這一刻我明白了,阿耶理引以為傲的海上游擊戰究竟是怎樣一種打法。我要去救援的,是怎樣的一類人。

這讓我心生一陣陣反感。

指揮室裡的人看向阿耶理也沒了好顏色,眼神裡帶著厭惡。

什麼是文明,不僅僅是智慧,還有底線。

突破了這層底線,這人也就不是人而是禽獸。

大明也有人口買賣,家丁女僕尋常,但本質上他們並不能算奴隸,他們是簽訂契約的一方,自己賣自己同被別人販賣是有著本質區別的。

按《大明律》,誘拐女子為他人妻妾者,杖一百徒三年。採生折枝者,凌遲!

何為採生折枝?就是誘拐稚童故意弄殘廢以博取同情,或者將稚童身體某部位培養畸形以供娛樂。

然而我也知道,在南洋販賣人口實在是一種常態,一個縣大點的地方可能就有幾個王,相互間打來打去的,今日你搶我,明日我搶你,這女人在他們看來就是一種財富。

很多部落,甚至夫妻的概念都沒有,今日跟你,明日跟他,孩子出生也不知道誰才是爹。

這些女人,就是這夥人從渤泥搶過來的。

阿耶理自然是不敢求情的,在場人的臉色就是對他最嚴厲的警告。

沒有任何遲疑,我對正在等待命令的軍官說道。

“這些敗類呼吸就是一種浪費,把他們掛在樹上統統吊死!”

轉過頭,我又交代劉時敏。

“這些女人好歹找塊布遮擋一下,這個事你親自去辦,手下的兵也要看好了,莫要給我生出事端來。”

劉時敏點頭應了,只是略有為難的說道,“那這些女子如何處理呢,瓜田李下的,奴婢擔心久必生事啊。”

“也不會太久,解決了班拓一事,順帶著去往渤泥國走一遭。將這些女人交給他們的王。就這樣辦吧。”

對於阿耶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