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靈低聲咕噥道:“我又不是赤靈,怎麼想的起來。”

愛萊子道:“用毒掌的時候怎麼就想的起來?!我先走了。”自始至終始終沒有人看到她的影子。

皇帝嘆了口氣道:“來人!”立時一大堆的太監宮女進得房中。

“送張妃回宮。”

四名宮女入得宮來,護送張妃回了景泰宮。

看綠靈滿襟的血跡斑斑,還在那裡一臉的懊悔,自責,委屈。張嶧心疼地說道:“你平時不多用毒,沒想起來也沒什麼,反正現在人已經走了,我們慢慢再想法子就是。你先給自己療傷再說。”

綠靈低低的嗯了一聲。於是自懷中取了藥服下,剛要盤膝坐下運功,張嶧已是說道:“你要運功,我們到外面去,這裡是奉慈廟,我們不便久留。”

綠靈雖不明所以,還是應了聲是,掙扎著要出去。

張嶧見她身子發軟,腳步蹣跚,伏身在她前面說道:“我揹你出去。”

綠靈腳下一軟,整個人都爬在了張嶧的背上。張嶧背了綠靈出了奉慈廟,進了不遠處的一座偏房之中。

皇帝緊緊了眉頭,轉頭對外邊的太監說道:“去那門外應著,看他們有什麼需要,照辦就是。”

那名太監應了名是,便過去了。

皇帝撿起那頂九龍四鳳冠,和撕破的皇后服,苦笑一聲道:“令能工巧匠將此冠原樣復還。衣服照舊補好。”兩名太監應了聲是,拿了那團金翠珠團戰戰兢兢的去了。

而後皇帝去撿地上那一片片的碎紙片,一眾太監見了待要去撿,皇帝冷然的說道:“退下,這是朕的事情。”

廢皇后冷冷看著皇帝把那些碎片全都揀了起來,又去一片片的拼湊,當下冷笑一聲道:“二十年了,你這老毛病還沒改!已經破碎的鳳冠,便算再修好,也還是會有傷痕的,撕破的衣服,再補好也不過是件毀掉的衣服罷了,今日你便是把這些再粘好,又有什麼意義,補得了她這二十年來受過的苦嗎?!不,你沒有想過要補償她什麼,你只是想打動她,你怕她殺了你,所以給她挖下一個溫情的陷井而已!或者你是在做樣子給別人看,給你自己看,看你有多心疼,看你有多無奈,看你有多付出,就像你當初在劉太后死後別人告訴你你其實是李太后的兒子時,你再裝做震驚,裝做剛剛知道一樣,還裝模做樣的追封她為太后,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你害怕劉太后,不敢認自己的親孃而已。你這個做了一輩子的戲,對自己的親孃,對自己的養母如此,對自己的兒女也是如此,今日我才算真的看透了你!”

皇帝聽了怔在那裡,良久沒有說話。

皇帝怔在那裡,呆呆的看著水中的游魚,當看的昔兒,就是從這條河下的暗河飄出了皇宮之中。廢皇后的話還一句一句的迴響在自己的耳邊,他閉了閉眼,他是富有四海的九五之尊,可這會他覺得天下之大,似無他的容身之處,想想這金尊玉貴的皇宮之中,處處暗藏著禍心殺機,一個個美麗嬌弱嬪妃,為了能夠頭戴鳳冠,母儀天下,都能瘋狂的另人髮指。這讓他渾身上下說不出的冷。真正能夠不在意這些的,只有娘,兒子,女兒,這些於他血脈相連的骨肉至親。想起火蓮,想起昔兒,想起自己的親孃李太后,就算而今他富有四海手握天下又如何,親孃在他能夠直正掌權作主之時,已然屍骨早寒,追封太后又如何,她早已什麼都不知道了,這麼做無非是安慰自己的心罷了。至於兒子,什麼天下儲君,他跟本就沒看在眼中,他所想要的,不過是這天下最平常的親情,一個父親對兒子最普通的親情。為了這點他本該就應有的,世上每個孩子都擁有的,他一次次為了自己這個做父親的事情,去出生入死。自己所能給他的,遠不及他給自己的為多。昔兒,昔兒,這個女兒自己料錯的太多了,她早已不同於當年,也不同